北宁易蹙眉看着这般的华厉,思度了片刻。华王族势力庞大,若是华厉出面捉拿言容他也有了一个助力,华厉虽老,到底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却是可用之才。
“好,既然华王如此忠君爱国,朕便允准华王带兵捉拿言容,但是切记朕要活捉他。”
言容若是死了,也不好玩了。
官卿扶着慕容若语一路到挂着无名尸首的城楼前,那儿早已经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无名的尸首被挂于城墙之,周身全是伤口和快要风干了的血渍,头垂在脖子,头发胡乱地盖在面。若是没有人说他是那个在宫假扮慕容修的人,恐怕说他是一个乞丐都有人信。
官卿看见这般场景心也不由得触动了,跟别说旁边的慕容若语,他可以察觉到她身体的力气一点点变小,好像随时可能倒过去似是。她的目光紧紧落在城楼悬挂的尸首面,牙齿把下唇都要咬的出血了,泪水一颗颗滑落,像是决了堤的海水一般。他侧首心疼地看着怀的女子,刚刚替她拭了眼泪,立时又流了下来。
他可以想象慕容若语的感受,若是如今挂在这儿的人是白芷那他也不知道会有多伤心,虽然他已经几乎放下了,可是那毕竟是曾经住在心里面的人,不管以后的心里多么充实,会想起那一段记忆的时候也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而已。
命运是这样妙,先给你一个错的人,然后等你心生欢喜之后再把她带走,最后才把对的人给你。
好在,他的身边有慕容若语,那个温暖明媚善良美好的姑娘,是他这一生对的人,白头到老的人。
他不是不介意他心里有过别人,只是因为喜欢所以舍不得去责怪,宁可那样守着她,守着她心里留给他的一席之地。
“若语,世间很多人的离开都是必然的,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也会有很多人到来。你看,你如今不是怀了我们的孩子吗,没准儿是无名舍不得和你的缘分,换一种方式留在你身边呢。”
官卿紧紧地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给她传递温暖和力量,慕容若语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他,唇角扬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可是看起来却那样让他心疼。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脉象了,可是无名是昨天死的,他怎么可能投胎到她的肚子里呢,不过都是官卿在暗卫她罢了。她心里清楚这一切,还是不忍揭穿官卿善意的谎言。他已经对她很好了,碰那样好的夫君,许是用了她好几世的福气吧。
或许世间的一切都有因果,因为慕容修她会来大魏,而后遇见官卿和无名。她生命三个最重要的人,以这样的方式纠缠在了一起。
“夫君,我想给他安葬。”
他生前用了一个假身份活着,死后她想给她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墓碑。
无名,为什么到现在她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呢。
“好。”
官卿几乎是考虑都没考虑地点头答应了,无名是要犯,是北宁易用来折磨言容的,北宁易又岂会轻易放过他的尸首。官卿做了这么久的臣子,这一点他是看得出来的。但是若是这样能让她心安高兴些,他愿意。
身前的女子依偎在他怀,哭的肩头都有些颤抖了,人潮拥挤喧嚣,他抬眼蹙眉看了好半晌城墙的尸首。
无名,言容,本来是两个不想干的人,却与他都搅和在了一起,当初因为白芷他与言容有了渊源,后来又因为慕容若语和慕容修有了牵扯,似乎不知不觉他早已经卷进这所有的事情里面了。
言容,你既已要了白芷,那一定要护她周全啊。
无名,我看的出来你待若语情深,但是她是我的妻子,爱她陪她的事让我来做吧,安心地走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芷瞧着言容的面容有些怪异,不由得关切道,他们已经离开了大魏七个州郡,应该差不多还有半个月要离开大魏了。一路言容都是很镇定自若的,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难道是有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言容缓慢折好手的暗信,敛了敛清晰笑道
“无碍,没出什么事情,阿芷你不用担心。”
他边说着边要收起那信,白芷愈发觉得怪异,一下子夺了过来,言容似乎有些宝贝那信,不怎么用力与白芷抢。白芷展开信,看着看着眉头也蹙了起来,眸子还有了悲伤。
那是无名给言容的暗信,几天前言容也接过一封,是无名说自己会带兵围住宣政殿,给言容拖延时间,然后他们在某一个地方会和。而今日无名写来的信却全然不同,那信满是诀别之意。无名说他喜欢了一个女子,所以想一直守着她,不想离开大魏。他不能按时来会和,所以写了这封信请罪。
请罪,可是怎么治他的罪呢,稍稍明白一点的人都会知道无名这是死了。白芷知道言容的真实身份以后他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她,她知道无名是在楚国起守着他身边的,无名代替他困于宫十几年,带着面具,用一个假身份活着。现在还不惜为了他带兵围宣政殿,这儿是大魏,是北宁易的天下,无名又怎么会成事呢。可是当初言容还以为他是能够活下来来见他的,看着他成霸业得到天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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