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个时候一队几个夜猫子都没起床,此时却一个个都坐在训练室顶着黑眼圈打匹配。贺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咖啡味。他好笑地问:“你们这是一晚上没睡还是刚醒”六六抬头,有气无力地说指了指,“我睡了四小时,老贾睡了仨小时,小天我不知道,我回宿舍的时候他在练,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在。”谢天此时正盯着电脑屏幕,手下动作就没有停过。明明应该是睡的最少的人,看起来居然比六六都精神。过了很久他才察觉到训练室里多了一个人,松了松鼠标抬起头跟贺晚打招呼,一开口声音却哑的不像话,“前辈”贺晚一听他声音就知道这人快绷不住了,笑着把鼠标从他手下拿出来,温声道:“回去睡一觉吧,明天还要赶路,万一生病了那就真的没法打了。”“没我可以的。”谢天倔强道。贺晚哄他:“嗯,我知道你可以,可是你再不睡觉到时候比赛场上睡着了怎么办我虽然是替补,也不是这样用的啊。”谢天这才犹豫着站起来,又纠结了好一会才转身出了去。贾成看了他的背影低叹了一声,“这小孩太拼了,快有余究当初那样子了。”贺晚一直想象不出余究这么懒散的一个人,当初到底能拼成什么样。闻言才知道刚刚进训练室就察觉到的不对劲是什么。他扫了一眼,问:“余究人呢”六六头也没抬,“估计还在睡。”贺晚愣了愣,早上他起床之后明明听到隔壁传来的关门声,余究这时候还在睡吗他转身出去,临出门前还叮嘱他们俩别太拼了。跟亚洲赛入围的几个战队都打过,只要全员正常发挥,基本上打进决赛没什么问题。他向宿舍走去,先回自己房间换了件衣服才去隔壁敲门。敲了两下没人应,他皱了皱眉回去补眠。可是一觉睡醒,直到晚上这人都没回来。就连夏祖进队的时候都愣了一下,拧着眉头问他去哪了,打电话又关机。贺晚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来那人之前说的一句话,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应该没事,你们早点睡,明天要赶飞机,我等他就好。”这小队长比赛前玩失踪总不至于是不想给他入队礼物所以故意躲着自己不见吧。贺晚捏了捏手指,重新坐回椅子里,开了局匹配。基地这几天晚上安静的不像话,明明才不到十点,但是已经没人再在外面晃了。所以当大门“咔哒”一声声响清晰地传到三楼的时候,贺晚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怕吵到别人,余究上楼的时候还轻手轻脚的,看见训练室的光才怔了怔。贺晚权当没看见他,手下熟练地爆了一个人头,“小汪都以为你闹失踪准备卖信息挽回点损失了。”余究瞟了瞟他神色,试探着笑道:“哪舍得跑呀,小哥哥你还在这呢。我就算走也得把你打晕了扛着一起带走。”贺晚继续爆头,“那小汪估计要疯。”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余究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没事,他精明着呢。”探头看了眼屏幕上击杀人数,心都凉了凉。赛程才过半就杀了十二个人,单排,完蛋,小哥哥不高兴了。“手机怎么关机了”打进决赛圈的时候贺晚问他。余究闻言立马把手机按了按,没亮,“没电了,没注意到。”贺晚皱了下眉,打死最后一个人才摘了耳机看向他手里的袋子,“你去哪了”余究笑着将东西放到他桌子上:“说好了出国前送你礼物的,今天过去取了。”还真猜对了。贺晚眉头皱的更深,“你就为了这个一天找不到人”余究点头,“这个很重要。”贺晚听完只觉得升了一股无名火,想要骂这个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现在才是队长,只能压着怒气道:“你更重要。”“无论是对战队还是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贺晚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大家担心了你一天,万一出事了怎么办”电话打不通的时候他就慌了,却还是强作镇定着安抚老夏他们。直到一个人坐在训练室里漫无目的地摸着枪听到手机里机械的女音的那一刻,贺晚才意识到,余究这个人对他真的很重要。他怕他出事,更何况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可是这人一回来居然说什么礼物很重要,他简直快被气笑了。余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下微暖,却还是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很重要。”他打开袋子,将里面的盒子取出来放到贺晚面前“小哥哥,这是我送你的入队礼物,打开看看。”得,完全没听进去自己的话。贺晚盯着他的眼睛,甚至能看见里面熬了很久熬出来的血丝,于是那一点可怜的怒气也都消失了。良久,他挫败地低下头揭开盒子。是一件衣服。白色的主色调,入眼便是背面的六个字母和图案。太阳的图案,金线绣出的字母:stre。和一队的每一件队服都一样,可又和每一件都不同。身边站着的这人在灯光下轻声道:“刚进直播间的时候我就去定做了,这件衣服挺耗时的,前前后后做了一个月。”他说:“小哥哥,我想看你穿这件队服和我一起去比赛。”第36章亚洲邀请赛日期定在了六月初, 正好入夏, t恤衫外面穿一件外套刚刚好的天气。上车前汪丛明非要撺掇着一队五个人连教练在基地门口拍照片, 拍完正面拍背面,拍完背面他就愣了。“靠你这衣服哪儿来的”汪丛明小跑着到贺晚身边,直接上手碰了碰他背后的绣花。手工绣的, 一看就是高定,和一队其他几件一点也不一样。贺晚还没说话,余究在一边挑了挑眉, “好看吧”是好看。因为id用的是纯金的颜色, 所以他特意嘱咐绣娘将太阳光绣的偏暖,并不刺眼, 柔柔的散着光。余究看到这件衣服的第一反应就是:真好,这样就算是太阳也挡不住贺晚的光芒了。他是sun的, sun也是他的。眼见着这人还要继续献宝,贺晚瞪了他一眼, “闭嘴,上车。”余究依言乖乖的闭了嘴,跟他一起往前面走。王六六看着前面两个背朝他们的新老队长, 金线在太阳光底下闪着光, 贺晚身形又高挑,这样一看哪像是去打比赛,分明是走t台。六六心里一阵泛酸,幽幽地转过头看向汪丛明:“经理,我可以拥有一件那样的队服吗”汪丛明:“不, 你不可以。”队里跟拍小哥就在身后,王六六闻言扭过头就将大脸怼到了摄像机前,“看到了吧,我在队里一点地位都么得,还天天被喂狗粮,有没有好心的小姐姐愿意把六六领走啊,我吃的不多还能干。”贾成一把拎住他领子提着人就走,因为惯性带出来肚皮上一堆白花花的肉,他扫了一眼,“好意思说自己吃的不多”前一队替补、现一队副狙击手、sun俱乐部公子爷谢天小朋友努力想给几个前辈找回一点面子,对着摄像头道:“其实我们平时不这样的,几个前辈都挺互帮互助的”话说到一半他闭了嘴。基地前方,停着的保姆车前面,王六六正被贾成拽着领子倒退着往前走,还一边走一边嚷着“慢点慢点,要跌倒了。”;而更前一点的地方,一队队长正一脸谄媚着剥了一颗糖要往替补手里塞,替补却冷着脸看都懒得看他。谢天:“”“嗯,其实我们平时就是这个样子。”救不了了,自生自灭吧。面子是个好东西,可是大家都不要。老夏看着这几个人打打闹闹,唯一一个比较正经的居然还是年纪最小的,心里一阵崩溃,深深为sun的未来感受到了丝丝凉意。他拧着眉走到保姆车前,沉声道:“都闹什么,上车。”贺晚一转头,刚想顺势上去,嘴边送过来一颗剥好的棒棒糖。侧眼看去,小队长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唇边酒窝深陷。心念一动,他张了张嘴,头微微下垂,就着他的手含住那根糖,唇瓣似乎还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温热修长的物体。余究:“”操了。手指刚刚碰到贺晚唇的部位迅速地起了热,余究只觉得连脑子都不太清醒。没事自己挑战自己忍耐度,他是不是有病sun到定好的酒店的时候,是比赛前一天的下午。花眠看见他们这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还愣了一愣,“你们还真的是一点也不紧张啊,不提前过来熟悉熟悉场地什么的”余究哂笑道:“运动员跑步吗提前熟悉场地做什么,反正三天就走了。”花眠见他这自信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来。贺晚在旁边,有些问题他不好问。比如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贺晚拉回sun是为了什么,又比如每天训练时长不超过四个小时、这种状态持续了近三个月,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有自信的。他跟贺晚打过招呼,又友好性地跟sun几个队员问了好才对余究说:“你还是早点把自己收拾好睡觉去吧,主办方通知的是明天早上八点采录。”余究一惊:“国内也才十点开始啊,这些韩国人不要睡懒觉的吗”花眠耸肩:“谁知道,明天要是起来了记得喊我一下。”余究才不会搭理他,“你们队里没有经理吗”说话间杨彪从楼上下了来,见大厅这一堆人聊天也走了过来,“你们这是才来”余究挑了挑眉,转脸看向贺晚:“小哥哥,你真不考虑当队长吗”光是寒暄都累慌了他。贺晚睨他一眼,“我起不来。”闻言余究微怔,转了一瞬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地笑开,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也舍不得让你起那么早,明天我先去赛场等你。”这两人这段时间节奏一波一波的,没亲眼见到,杨彪这个钢铁直男是不信的;见到了他还是不信。余究这装的太过了,贺晚明明连正眼都没瞧他。从他这个角度唯一能看见的就是贺晚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红的耳尖。他翻了个白眼,跟贺晚打过招呼之后去前台拿了东西才又上楼,“明天赛场上见。”赛前一晚,老夏并没有再做战术分析或者加训,贺晚洗漱完准备上床的时候传来了一道敲门声,“客房服务。”他眉一挑,微微弯起唇走到门边抱着臂道:“送错房间了吧,我没定。”门外那人刻意压着声音,“没错,是一位余先生让我送给他家小哥哥的。”贺晚没绷住,唇畔弧度稍大了些,伸手拉开门下睨着眼道:“余先生让余先生给我送客房服务另收费吗”余究手里拎着个外卖袋,笑着,“本店不收钱。”贺晚抬了抬眼,“嗯”余究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笑着说:“收人。”然后视线落到这人洗过没干的发上,弯了弯眼睛,“这下可能要加额外服务了。”贺晚:“”吹风机风力不是很大,柔柔暖暖的,有一只手在头皮处游走;技巧掌握的很好,像在做头部按摩一样,让人觉得很放松。余究把他按到了椅子上,站在身后帮他吹头发,吹干之后还揉了两下才笑着收了线。他凑到他面前笑,“余先生说他家小哥哥挑食,今晚没吃多少东西,怕他饿,所以让我过来送的客房服务。”贺晚挑眉,“还包括吹头发tony老师”余究笑,“tony老师是要报酬的。”他弯下腰,凑到他眼前,“小哥哥亲我一下呗。”贺晚脸上一热,推着人离自己远了点,顺手打开了外卖盒。余究给他带的是盖浇饭。可能是刚下飞机,吃晚餐的时候他胃口不怎么好加上口味不对,贺晚的确没吃多少,这都被这人发现了。他略显好笑地吃着饭,余究原本也就是图个嘴上乐呵,见他吃饭便坐到了一边不打扰他。“明天打单排,老夏的意思是你上,小哥哥你觉得呢“贺晚闻言微顿,抬眼问:“替谁”话一出口看见这人似笑非笑,“你不上”余究:“我们俩都去打单排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况且一群人等着你首秀呢。”贺晚看了他两眼,余究笑得大方,没看出来一点异样。他便也就没有多想,低斥了一句:“你不如直接说你想偷懒。”余究索性撒娇道:“那你去不去嘛”“闭嘴”贺晚一阵恶寒,顺手夹了一块肉塞进他嘴巴里,余究一愣,却也就着筷子吃了进去。贺晚将筷子抽出来的时候这人还坏心眼地舔了下筷身。贺晚:“”“你给我换双筷子。”余究乐的不行,小哥哥明明就比他大还这么不禁逗,一逗一个准,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欺负的吗他原本坐在桌子上的,这时从上面跳下来,随手捞过外卖袋,还真从里面拿出了一双筷子。贺晚见状微愣,“你也没吃”余究故作委屈的样子,“这边吃的太差了,我原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