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没有亲口承认,我就不会相信。”余究抬起胳膊往前探,下巴搭在双手交握处,勾唇道:“所以教练,赶紧把录像给我,我等着看他当年到底是怎么就打了假赛。”第27章这件事发酵了一天一夜, 等到余究终于将当年的比赛视频全部看清楚之后, 热搜最底端已经出现了stre 打假赛退役的话题了。基地到凌晨都会有人在训练, 余究在电脑前坐了一天出来,胳膊抵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看满基地的照片。最大的那一张依旧是二楼玻璃栏杆下方挂着的。余究刚入队的那段时间, 照片上的四个人是当时的sun一队。贺晚、周世凯、贾成,以及张超。张超是队里的副狙击手,余究对他的印象不深。也是, 有贺晚那样一个耀眼的狙击位存在, 他想要给人深的印象也不可能。所以当贺晚退役之后,张超也消失在电竞圈这件事, 并没有掀起多么大的水花。就连现在,看完了当年釜山赛的双排和soo之后, 余究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张超这个人。他摸了下队服口袋,掏出来一根棒棒糖塞进口里。昨天抽烟纯粹是因为烦躁的不像话, 等今天看完了视频,他只觉得满腔烦闷无处散。他缓步往下走,站在一楼空阔的大厅里抬头看, 入眼是三层乳白色的建筑, 摆满了机器的训练厅、设施齐全的宿舍、暗格橱窗里的奖杯,和挂了整栋楼的照片。他站在原地很久,仿佛知道贺晚为什么坚持要退役了。这个地方,的确很像一个家。花眠电话打了过来,开口就问:“查出来了吗到底是什么原因, 晚哥他不可能打假赛的,你把石锤给我,我跟你一起去做图。”余究转转有些发酸的脖子,眼神微暗,“没查出来,队长他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贺晚那个人,既然当初找到了对他而言最合适的方法,他就该相信他还可以过去这一关。贺晚跟陈猎约的时间是第二天的晚上。地点选了个网咖包厢。陈猎一进来就摘了口罩,环视了周围一圈笑道:“小晚约我来这是想soo吗”贺晚挑眉,不置可否,视线往另一台已经开了的电脑上落,“打一局吧,我们俩很久没一起玩了。”他当初进sun青训营的时候17岁,拿头闯出了名声。但天分再强,哪有一出来就是顶尖的呢。很长一段时间内,榜单上的一二名都是他和陈猎轮着来。hunter是个猎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ak玩的好,但其实在贺晚之前,陈猎也是个玩狙的。后来不玩狙是因为已经有了个第一了。有第一的时候,别人很难记得第二。陈猎低头,对上沙发上青年唇边的笑,捏了捏手腕坐下,“双排”现在没法开自定义房间,要想玩单排的话,匹配到一局的可能性并不大。贺晚笑,“双排,进去之后各跳各的,吃鸡了清算人头。”双排玩成soo,和队友分散开一打二难度不小,可是贺晚说吃鸡却说的极为自然,陈猎恍惚一瞬笑开,点开桌面上图标就准备登陆,看了眼身边青年问:“什么号”“随便,我那个号交回去了。”stre这个号,他一退役就把账号和密码交给了夏祖。组排的时候贺晚低声道:“猎哥可不要再让我了。”陈猎怔了怔,握紧了鼠标坦诚道:“我从来也没让过你几次。”贺晚刚出名的那段时间,各家都想看看sun到底出了个什么天才少年,陈猎在训练场上面对面碰到过几次,见他资质很不错,也的确手下留情过。因为这个,圈内流传了很多他们俩的小段子,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出了圈,微博上有人diss贺晚蹭dyg队长热度。只是到后来就变成了贺晚对整个dyg手下留情,两人关系虽然不错,但再也没有人敢像那样内涵贺晚。双排,海岛地图,开局贺晚就跳g港,陈猎则去了军事基地。网咖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贺晚戴上耳机都能听到外面传进来的激动到捶键盘的声音。相对而言,这间包厢里简直寂静的不像话。右上角蓝色的击杀公告不停跳出,因为是和陈猎玩,贺晚难得的拿了一次狙。上手之后才想起来,这一年多来,这是他第二次玩狙。第一次还是因为余究。心情算不上多好,想到这个名字却莫名舒畅了一点。手下动作利落,等到一局接近尾声,右上角显示只剩四人的时候,贺晚看着屏幕上在安全区的另一端掩体后的人,摘了耳机开口道:“陈猎。”陈猎手下一顿,半哑了嗓子,“嗯。”他眸光浅浅,“如果不是为了sun,早在釜山那一次,四排赛上你应该就会被我狙死了。”如果不是为了sun,他压根就不会在那个时候退役。一起努力了那么久,才走到了最后一棒,只要再过一天,他们就能给sun再捧回一座四排金奖。贺晚相信,只要他上,一定能夺冠的。可是他不能上。他不上的话,队里还有替补,也许能拿到什么名次也不一定;他上的话,一旦事情被告知组委会,sun只能是禁赛。空穴向来不来风,所有的谣言都是因为它有影子。那一年的比赛,sun的确打假赛了。虽然不是他,但是贺晚作为队长,难辞其咎。张超一直都是个挺安分的人,很懂事也很刻苦。虽然不是多么突出的存在,但是在国内也算的上是前排。那段时间贺晚白天睡觉、晚上训练,等知道张超因为家里人生病而心不在焉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去釜山的飞机。他甚至不知道这门道是别人找上门的还是张超自己联系的。总之,他打假赛了,为了给他妈凑医药费。到那个时候贺晚才想起来,出国之前张超曾经找过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些什么又没说出来。如果他早一点知道,怎么可能让他做这种蠢事。在国内对于电竞打假赛还没有明确的规范,所以每次有人暗地里搞小动作,只要不被查出来大家就当做不知道;可是当年釜山的那场赛事,并不单单只和家里人打。涉及到国际联赛的,那怎么可能是小事。然而最讽刺的是,让他打假赛的居然是dyg的经理。自家人打自家人,可真的是出息了。当时酒店那间屋子里,坐了四个人他,张超,陈猎,dyg经理。就连陈猎都不知道自家经理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愣在原地很久看着贺晚手里拿了部手机不停转圈,想要解释的时候,青年开口了,“怎么样才不会告发他”一旦在这个节骨眼被爆出来张超打假赛,他的职业生涯就算是毁了,sun也凉了。贺晚就算再气,也不可能置自己的队员于不顾。陈猎当时皱了眉头就想拉经理走,经理却说:“明天四排赛,让我们赢。”贺晚乐了,挑着眼睛看向他,“你觉得可能吗”训练赛他可以打成友谊赛,让或不让都可以;可是正规比赛让别人,也许还要帮对方肃清障碍,那跟打假赛有什么区别。经理自然也知道不可能,没多想就扔出来另一个解决方案,“你退役吧。”“你打了三年,当了三年的王,也该退了,给别人一个机会吧。”贺晚听明白之后就笑了。自己实力不够,爬不上去,就要怪别人占了位置。真的是弱者的病态心理。张超那时候慌的不行,听完还没等贺晚开口就说不可能,他大不了就不打比赛了,也不能让他退役。可是那哪是不打假赛的事,在国际赛场上,那是要坐牢的事。贺晚原本就烦的不行,闻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让他闭嘴,转向dyg的经理,“只要我退役就当做什么事没有”那人抱臂笑:“是。”划算的买卖,至少比当下鱼死网破去告发sun有人打假赛划算的多。贺晚立即就答应了,等那人当着自己的面将所有证据销毁的时候,发了条微博宣布不玩了。第二天,dyg如愿拿了冠军。之后便是一年多的空白期,不打职业不玩狙,随心所欲旅游念书直播。要不是周世凯突然进了dyg,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去查当初张超需要钱的消息,是不是周世凯散出去的。就连今天出门前这人还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如果他能让贺林他们撤回律师函,他便不再去造贺晚的谣。所以说有些人真的幼稚,贺晚压根就懒得跟他啰嗦,直接挂了电话。到这时候他侧过头看了眼陈猎,笑道:“当时我直接就走了,忘了问你,你们家那个傻逼经理的确是把证据全毁了对吗”陈猎微微皱眉,“他回国就被上层开除了。”然后补充:“是删除了。”贺晚勾唇,开镜瞄准草丛后一人,在嘈杂的环境中淡然开口:“那这次预选赛呢又是谁找的ion打假赛的”陈猎一怔,像是被他问住了一样,哑着嗓子说不出来话,贺晚哂笑着给一人爆头,右上角存活人数变成三个。而之后,他终于将枪口对准陈猎,漫不经心地道:“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其实你也妥协给了资本,陈猎。”否则他压根就不可能让周世凯进dyg,也不可能在知道俱乐部高层买通别人打假赛之后还泰然自若地上场比赛。贺晚今天原本就只是想确定证据是不是全部没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便不想待在这,眯了眯眼睛开枪,淘汰陈猎之后顺手将草丛里的最后一个人打死。屏幕暗掉的时候,贺晚推开键盘起身,“我先走了。”陈猎没看他,由于是双排,所以贺晚吃鸡的时候,自己屏幕上跳出来的字也是“大吉大利,晚上吃鸡”只是不同于身边那台电脑上站着的人物,他是只盒子。他看了眼击杀人数,他九贺晚十二,其中还包括一个队友。陈猎愣了一瞬笑开,在那人推开门要走的时候喊住他:“今年打完我就退役了,打了六年,胳膊有点受不了。”贺晚低头,看了一眼他右臂。打职业对手臂的消耗的确是大,他怔了怔,想说什么的时候,陈猎开口了,“当时就忘了跟你说声对不起。”贺晚皱眉:“不是你的错。”他们经理做的事跟陈猎没关系。可是陈猎却笑:“张超打假赛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不还是为了sun退役了吗”“对不起,贺晚,当初是我们做错了。”陈猎站起身,看着他后背,轻声却坚定地说:“这次这事出来之后我也想过该怎么帮你澄清,但是无论说什么对dyg都是损失,所以我不能轻易开口。”贺晚自然知道,脚步一顿也不回答,直接走了出去。等到呼吸到外面空气的时候,他才将压在胸中的一口气吐了出来。整整一年他都没去再想这件事,是因为真的有人做了错事。就算跟他没关系,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有时候总要经历这些憋屈的事,但只要最后解决了就行。既然dyg那边已经没了张超打假赛的证据,他又找到了ubg官方把自己当时的比赛画面调了出来,那么只需要证明自己没打假赛就可以了。贺晚回家很迟,他鸽了今天的直播,跟官方那边联系好就将澄清公告发了出去。没有做过的事,他怕谁说吗至于造谣,他直接报了警,只要最后指向是周世凯在这造谣,那这人就算是毁了。他闭了闭眼睛,洗过澡出来准备打电话给律师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很莫名地点开微信找到一个头像发消息。玩个球球:在吗那边回的很快。余究:在呀,小哥哥。余究:你今天没有直播,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余究:今天是我小哥哥第一次主动找我哟值得纪念。“”这人别是个智障吧。贺晚不自觉地勾唇,打字打到一半删掉重发:方便语音吗他下了变声软件,只要把声音压到跟直播的时候差不多就不担心会被认出来。贺晚原本以为照余究对他家“小哥哥”的上心程度,会立马就答应,谁知道消息发出去五分钟那边都没有动静。他挑了挑眉正打算放手机的时候,微信电话直接拨了过来。电话那头有风声,余究似乎是在外面,一接通就说:“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贺晚:“嗯”余究笑:“连麦吗,我萝莉音。”贺晚忍住立马挂掉电话的冲动,翻了个白眼,“那可对不住了,我铁观音。”余究:“没关系,我小哥哥就算是汉语拼音我都喜欢。”“”操了。这人真的不要脸皮。贺晚脸上微热了热,想也没想拿开手机就要按挂断键,余究却问:“是心情不好吗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动作顿住,贺晚愣了一会走到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江和路灯,波光和灯光交错,迷乱了人流和时间。贺晚轻声道:“没有,发错了消息而已,挂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