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武清伯,朱翊钧淡淡的说道:“是你武清伯飘了,还是朕提不动刀了朕看你武清伯府就是钱多烧的,既然如此,那就拿出来一点。听了朱翊钧的话,武清伯心就是一抽抽,悔恨仿佛一只小手,已经要把他的心啊肝啊全都挠出来了。“朕听说你在西郊见了一座清华园”朱翊钧看着武清伯,淡淡的道。完了武清伯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自己这个皇帝外孙下手也太狠了吧事实上朱翊钧早就盯上武清伯府的清华园了,自己登基这么多年了都没说修一个园子。宫里面的宫殿除了修修补补,一座新的都没起。你武清伯府还建清华园,早晚那都是朕的。历史上清华园也是非常的有名,园域十分广阔,方圆达十华里。引西山泉水,汇为园中湖泊,水面占了园林面积的大半。清华园,前后重湖,一望漾渺,在都下为名园第,若以水论,江淮以北,亦当第一也。建园造景时就已经充分利用了水源充足的有利条件,园中楼台亭榭一应俱全,登上园中楼台西望,便可将西山秀色饱览无余。园中除了大量从产石名地灵璧、太湖、锦川运来的各种怪石以外,还有柳堤二十里,名花千万种,“牡丹以千计,芍药以万计”,有柳堤花海之誉。这个园子就是武清伯李伟建造的,到清代虽然荒废了一些,可是后来也都修复了。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烧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成了后世大名鼎鼎的清华大学。这一世武清伯府更有钱,这清华园建更大,也更加的豪奢。开始建造的时候,朱翊钧就盯上了,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将其据为己有。这么大的地方,那么好的环境,做什么不好,给武清伯这一家子蠢货享受,暴殄天物。“你的两家店铺这一次胆敢对抗朝廷,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这清华园就当做是恕罪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朕定然不会轻饶了你。”朱翊钧看着武清伯,摆了摆手:“行了,你退下吧”武清伯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又摊回去了,差点没摔一个狗啃屎。颤颤巍巍的离开乾清宫,武清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爹,事情怎么样了”李高见到老爹回来了,连忙走过来问道,眼中带着浓浓的兴奋和期待,这些年武清伯府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李高早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面。自己老爹出马,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这一次定然是手到擒来。抬头看了一眼李高,李伟猛地窜了起来,上去就给了李高一个巴掌,大声的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都是你,都是你,园子没了,园子没了”李高被打的一脸蒙圈,见老爹红着眼睛揍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李伟这一次是动了真火了,揍起儿子来是一点都不含糊。要知道李伟不过是泥瓦匠出身,一辈子抠门,这些年虽然有钱了,可是这抠门的性格没变。花钱享乐可以,这是这被人占了便宜,那还了得。这一次被朱翊钧要了一座园子,心都快疼的没了,此时发起狠来就差没揍自己了。李高也不敢躲,打着打着李高发现自己的老爹不对劲,居然一个跟头栽了下去,连忙上前扶住,大声的胡喊道:“来人,来人,找御医,快去找御医。”武清伯病了,而且病的非常严重。朱翊钧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是一皱眉头,装病还敢跟朕耍横大明不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要牛逼那也只能朕牛逼,其他人敢牛逼,全都打躺下。“皇爷,太后去看望武清伯了”张鲸看着朱翊钧,小心翼翼的说道,皇爷骂武清伯得话,张鲸可是全都听见了。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好收场了,尤其是武清伯病倒了之后。“真病了还是假病了”朱翊钧看着张鲸,目光凶狠的问道。“真病了”张鲸这个时候可不敢隐瞒,连忙说道:“回府就晕倒了,太医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得的是中风。”中风朱翊钧一愣,这是脑出血了想来武清伯那么大岁数了,得了这病也不奇怪,这一气就得了脑出血了。朱翊钧看了一眼张鲸,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讲来。”张鲸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连武清伯李伟说的话都一句不差。听到李伟说园子没了,朱翊钧就是一阵烦躁,可是听到他只是打了李高,也没说自己要他的园子什么的,朱翊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园子的事情不许传出去,知道吗”朱翊钧看着张鲸,森然的说道。“老奴明白”张鲸连忙躬身道。如果武清伯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件事情还好说,如果老家伙挂了,那就糟了。自己勒索武清伯的园子,并且逼死了武清伯,这锅太沉了,自己不能背。事情果然朝着朱翊钧不想看到的方向而去了,半夜的时候就传来了消息,武清伯李伟死了。突发中风,人死了。对于武清伯的死,朱翊钧没什么感觉,死了也就死了,虽然他的死和自己要他的园子有关系,可是朱翊钧也没想到这老家伙把钱看得这么重。看了一眼张鲸,朱翊钧开口问道:“太后可曾回宫”“回陛下,未曾”张鲸连忙躬身答道,他现在可谓胆战心惊,伺候朱翊钧小心翼翼的。朱翊钧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天亮以后传旨礼部,按照侯爵礼仪下葬,追谥武清侯。”“是,老奴天亮就去传旨”张鲸连忙开口说道:“皇爷,这天也不早了,皇爷还是早点安寝吧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轮回,皇上不必太过介怀。”朱翊钧叹了一口气,估计这一次自己和李太后的关系要坏一阵子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朕问你,咱们在玻璃作坊那边的负责人是谁”朱翊钧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才是他关心的,武清伯死了,生意不能乱。张鲸连忙道:“回皇爷,是李焕”李焕,朱翊钧最早提拔的二十四名小太监之一。在这二十四个人之中,十二个是张鲸的人,十二个是徐德的人,或者说是冯保的人。当初冯保死后,他的大部分人手都被徐德给接手了。这个李焕是张鲸的人,这几年在玻璃作坊那边做的也不错。“传旨给他,玻璃作坊从今天开始归内务府,李焕去内务府任管事,以后这玻璃作坊就和武清伯府没什么关系了。”朱翊钧淡淡的开口道。“老奴明白”张鲸连忙开口说道。朱翊钧点了点头,又说道:“皇庄那边以前也是武清伯府负责的,现在武清伯不在了,需要一个人去接手,你有好的人选吗”张鲸连忙说道:“内侍赵廉为人忠心且有能力,是不错的人选。”“那就让他去接手。”朱翊钧点头道:“不过朕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这个赵廉做的不好,朕唯你是问,现在皇庄可是做的很好。”“老奴明白”张鲸连忙说道:“老奴一定督促赵廉尽心竭力的做好。”武清伯死了,朱翊钧罢朝三日,召见三娘子的事情自然也就延后了。京城这边因为武清伯的死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大兴县这边却一切都正常的进行。衙门贴出了告示,凡是被查封的铺子,三日内补办营业证,如果不来的,三日之后,铺子充公。这个告示一出来,这可就要了人命了,这一次不去不行了,再不去买卖都不是自己的了。不少人想弹劾税务司,可是朝廷那边武清伯死了,哪有精力搭理他们。税务司。钱还看着面前的人,笑着问道:“你是赵家布铺的东家”“是”赵颌黑着脸,点头说道:“我是来补办营业证的。”如果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赵颌也不会来,他是本县的举人,这家铺子就是他的。家中还有一个兄长在京城为官,在户部任职,虽然只是一个郎中,可是这税务司就归户部管啊原本还以为没什么大事情,结果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到了这个地步,不来是不行了,被逼没办法也只能自己出面了。自己不来,家里面没人了,如果让小舅子什么的来弄,赵颌根本就不放心。钱还点了点头,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来了就好。“这是处罚书,你在这上面签字,然后交了罚款就可以了。”钱还将一张文书递给赵颌,笑着说道:“在这里签字,对了,办理营业证还需要缴纳二十文的手续费。”赵颌伸手拿起处罚书看了一眼,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他懒得看,直接看向了后面的罚款数额。当看到一千四百两的时候,赵颌心就是一抽抽,阴沉着脸看着钱还:“一千四百两”钱还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无营业证经营,处以没收全部货物外加两倍罚款的处罚。你店里面的布匹价值七百两,一千四百两的罚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万历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