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身穿盔甲的二人,正是提前穿过丛林,到达黎城以西,负责围堵黎桓的杨延昭和曹玮二人。听到了黎桓的问话,曹玮下意识要作答,却被杨延昭给拦下了。“弟弟,暂时不必多言,咱们所做的事情,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一旦暴露,恐怕咱们在汴京的家眷,会受到威胁。”曹玮轻轻点头。杨延昭对着山谷中的黎桓,淡然笑道:“副王,恕我不能相告,你可以换一个其他的问题。”黎桓沉声喝道:“连真姓名都不愿意透露,败在尔等藏头露尾之辈,黎某羞愧。”“闭嘴!你才藏头露尾之辈。”曹玮爆呵。杨延昭摆手,制止了曹玮,“副王,我等尊你,叫一声副王,不尊你,你只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一条丧家之犬,除了犬吠,你又能怎样?副王,我劝你,趁着这会儿工夫,还是说一说遗言吧,免得到了阴曹地府,埋怨我没给你机会。”“阴曹地府?!”黎桓挑眉,急忙道:“你是宋人。”杨延昭没有回答黎桓的问题,他竖起了一根指头,轻声道:“黎桓,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黎桓胸膛剧烈起伏,半晌,他低吼道:“本王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追上本王的?又是如何发现本王藏身此处?”杨延昭摇头道:“追你?我们可没有追你,我们兄弟,比你到这里还要早。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一天了。”“这不可能!”杨延昭轻笑道:“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在黎城外,大战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就率领着两万人马,绕过了山林,星夜兼程,在此地特意等你。至于如何发现你藏身之处的,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这里是我们给你安排的最佳的葬身之地。从你逃脱的那一刻开始起,追在你身后的骑兵们,就驱赶着你们向此地逃来。你真以为你手下这些人,能逃脱的了我们手下的骑兵吗?是他们故意的放你们一马,让你们自投罗网。”黎桓喝道:“这不可能,没有人能谋划到这种地步。”“呵~”杨延昭摇头,讥讽道:“你也太小逊天下英雄了,能把计谋用到这种地步的,在我脑海里数得过来的,足有十二人之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若是你宋人有这等强者,为何在重郡,会被本王杀的丢盔弃甲。”黎桓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是诛心之言。这个问题的答案,杨延昭和曹玮两个人都知道,但是他们都不想说。没有人会去宣扬耻辱这种东西。杨延昭摆手道:“一刻钟已到,黎桓,你该上路了。”随着杨延昭下令,漫山遍野的野人们,迅速的扑向了黎桓和交趾兵。黎桓和他手下的交趾兵们的下场,杨延光和曹玮不想去看。在围困黎桓之前,杨延昭就说过,率先取下黎桓首级者,赏粮食,一万担。对于这些山林里的野人来说,一万担粮食,是一种天大的厚赐。重赏之下,黎桓的尸体会成为什么样子,杨延昭和曹玮都猜得出来。又过了一刻钟,山谷中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平息了。一个浑身浴血的僚人,提着一颗头颅,跪倒在了杨延昭和曹玮面前,献上了头颅。黎桓的画像,杨延昭和曹玮都见过。杨延昭盯着黎桓的头颅,轻声说道:“若是没有七弟插手,这交趾,或许就落到他手上了。拿下去,仔细保存,连夜送到黎城,你的赏赐,黎城内会有人给你的。”“将军!”捧着黎桓头颅的僚人低吼了一声。准备离开的杨延昭和曹玮二人脚下一顿。曹玮皱眉,问道:“何事?”那僚人沉声道:“小人不要什么粮食,小人恳求将军,能让小人和小人寨子里的兄弟们,追随将军。”曹玮和杨延昭一愣。旋即,二人都笑了。曹玮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僚人,感叹道:“你到时一个聪明的家伙,我们二人暂时不能把你收拢到帐下。”“将军!”那僚人匍匐了两步,急声高喊。曹玮翻了个白眼,说道:“行了,别叫了。我二人虽然暂时不能把你收拢到帐下,但是,我们可以把你推举给另一个人,他才是此次战争的主事。他也是一个喜欢人才的人,相信不会亏待你。”这僚人,感恩戴德的叩谢。黎桓已死,整个交趾,已经属于杨延嗣了。杨延昭和曹玮二人心中其实想的很复杂。在大宋的时候,在汴京城里,他们见惯了大佬们尔虞我诈的争斗,也见惯了各种利益相争,他们也能遇见,以后他们也会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然而,杨延嗣另辟捷径,根本不理会朝廷上的争斗,仅用了一些手段,拿下了整个交趾国。从头到尾,杨延嗣从大宋境内调派的兵卒,加起来都不超过一千人。朝廷上的权力,大宋境内的利益,又怎么可能和一个国家相比呢?突然间,他们觉得朝廷上的权贵们真的很愚蠢。他们只知道内斗,只知道相互为自己争抢利益,却没有见到,有人主动出去开拓利益。杨延嗣帮他们两个人打开了眼界,让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同时也打破了他们心中一直固有的思想。一个杨延嗣,一个人,带领着不到一千人马,拿下了交趾。为什么他们二人不能呢?围绕在大宋周边的小国,多达数百,广阔的天地,有的是地方让他们驰骋。为什么他们不能效仿一下杨延嗣呢?固有的思想和开拓的思想在他们两个脑海里做斗争。“你在想什么?”两个人沉默着并排而行,曹玮忍不住问杨延昭。杨延昭叹了一口气,“和你想的一样。”“很烦躁的一个问题。”“是啊!让人越想越烦躁。算了,不去想了。咱们的任务,除了灭掉黎桓以外,还要去押送二哥和三哥掠夺的交趾都城的财富。”“一个小小的交趾,能有多少财富?”“听二哥和三哥说,我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