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定和杨延光的到达,给杨延嗣吃了一个定心丸。黎桓似乎对手下拙劣的演技很满意,次日,依旧让他的属下率领人马上演佯攻大戏。交趾兵攻城的次数不少,可是每次攻到了城下,又会灰溜溜的逃走。这等儿戏一样的攻城,杨延嗣一看就知道有诈。就连海布林这个俚人,也看出了黎桓似乎有什么阴谋。“大人,这交趾人应该有阴谋吧?”海布林跟在杨延嗣身后,瞧着城下又一次狼狈逃窜的交趾兵,忍不住吐槽。杨延嗣有些意外,“你也看出来了?”“哼!”海布林不屑的瘪了瘪嘴,“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攻城完全不出力,偏偏又三番五次的攻城,没有阴谋就奇怪了。”杨延嗣点头,夸奖道:“海少寨主果然聪慧,如此,我就放心把重任交托于你了。”“重任?什么重任?”杨延嗣指着城外的交趾兵,笑道:“既然你说他们有阴谋,那我就派你去查探,看看他们有什么阴谋。”海布林皱眉,“凭什么让我去查,你手下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杨延嗣唏嘘道:“我手下人手再多,也没有你的人手多啊。再说了,他们的智慧,那里比得上你海少寨主。你一出马,必定能揭穿黎桓的阴谋诡计。”海布林被杨延嗣夸奖,心里欢喜,傲气的抬起头,骄傲道:“那是自然。”“如此,就摆脱海少寨主了。”受到杨延嗣重托,海布林招来了几个亲信,愉快的去差黎桓的阴谋了。海布林一走,杨延嗣又招来了杨侗。短短一日,杨侗依旧一扫此前的颓废和黯然伤神,身披着一身精铁盔甲,容光焕发,站在杨延嗣面前,透着一股英气。标准的jūn_rén 气息,杨延嗣很喜欢。“杨侗,你征战沙场也有些年月了,战场上的道道,你熟悉不少。你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手,去查一查黎桓到底有什么阴谋。”杨侗怔了怔,疑惑道:“将军,您不是把这件事交给海少寨主去查了吗?”杨延嗣忍不住翻了哥白眼,“海布林那个蛮子能查出些什么?等他查出来,黎桓早就攻破黎城了。”“那你还叫他去……”杨延嗣无奈道:“我是嫌他老跟在我身后叨叨,烦他。”杨侗一副了然了的神情。杨延嗣摆了摆手,杨侗就退下去了。此后两天,海布林带着一帮手下,在黎城内四处转悠,有时候攀上城头,仔细盘查,甚至还带人去城里,严密监视城里的老弱妇孺。还别说,虽然他没有发现黎桓的阴谋,却让他在城里逮住了十几个想借机捣乱的交趾老兵。也算是有所收获。第三日傍晚,杨侗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杨延嗣身后,杨延嗣在和黄泉商量作战事宜,杨侗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等到了商量完了,黄泉退走以后,杨侗单膝跪倒在杨延嗣面前,低声汇报。“将军,属下已经查明了敌人的动向。”杨延嗣领着杨侗进入到了城门楼子,请杨侗坐下,“坐下来,仔细跟我说道说道。”杨侗微微抱拳施礼,坐在了杨延嗣下手,汇报道:“据属下探查到的消息,黎桓明面上派人不停歇的佯攻,背地里却在暗中挖掘地道,眼下地道已经挖掘到了城墙跟脚下。再有两日,就能挖穿城墙,抵达城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杨延嗣屈指敲打着桌面,玩味道:“黎桓也看过几本兵法嘛……”杨侗起身,躬身抱拳道:“将军,请给属下派拨一些人马,属下一定把这些人堵死在地道里,让他们寸步不能进城。”杨延嗣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急,不急,他喜欢挖,就让他挖个够。你派人密切监视着对方挖掘的进展,随时向我汇报情况。”杨侗皱眉,沉声道:“将军,此事不宜再拖,一旦让敌军挖穿了城墙,到时候里应外合,我们恐怕保不住黎城。”杨延嗣摆手,站起身,背负双手,含笑道:“不怕,不怕,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还需要两日,我只需再等一日就够了。”杨侗不明白杨延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看杨延嗣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时间也不好再谏言,只能低着头退出了城门楼子。傍晚的狂风从城门楼子前划过,风吹的哨子声,像是猛鬼在哭嚎。杨延嗣出了城门楼子,攀上了城头,眼瞅着城外郁郁葱葱的青山,心里有些唏嘘。已至秋日了,交趾境内却看不到一点儿秋日的景象。秋风萧瑟的景象,在交趾永远都看不到。海布林的嘴能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他顾不得狂风的嘶吼,也顾不得被风卷起的衣角,喜滋滋的凑到了杨延嗣背后。海布林傲气道:“大人,我已经查出来黎桓的阴谋了。”“哦?”杨延嗣有些意外,他没料到,杨侗前脚刚走,海布林后脚就到了。海布林能查到黎桓的阴谋,这让杨延嗣有些没想到。仔细盯着海布林打量了一番,看看他是不是多长了一个脑袋。海布林被杨延嗣盯着,顿时腰板挺的更直了。只听他,挺直了腰板,大声汇报道:“我已经查到了,黎桓埋伏了一支大军在城东,应该是想从城东偷袭黎城。”“城东?!”杨延嗣眨巴了一下眼,心中升起了疑惑。这和杨侗查探到的有些不符。杨延嗣皱眉,疑惑道:“你是怎么推断出黎桓在城东有伏兵的?”海布林大咧咧道:“我终日里派人在四座城墙上蹲着,就在刚才,我发现城东山林里的飞鸟,成群成群的在向外飞,山林里的野兽也在往山外奔逃。你别忘了,咱们俚人,就是靠山吃饭的。山林里的变化,咱了如指掌。黎桓必定在城东山林里藏人了。”杨延嗣眨巴着眼睛,飞快的吩咐海布林,“你速速带人去北门城墙上候着,若是有两道炊烟升起,快速赶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