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风和景明。汴京城内,繁花似锦。行脚店内,过往商客们喝着热茶汤,胡吹乱侃;酒肆内,三教九流应有尽有,交头接耳,互相传递消息;酒楼妓院内,文人墨客们开怀畅饮,纵情高歌,吟诗作赋。诚如《清明上河图》中所描绘,汴京城确实繁华。临近御街,放眼望去,到处是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饰华丽的软轿马车争相停靠在大街旁,各种矫健的名马宝马纵情奔驰在御街上。杨延嗣和曹琳同坐一架马车,掀开幕帘观望汴京城里的繁华胜景。“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杨延嗣感叹了一句,引起了曹琳好奇。“这是诗吗?又不像,难道是最近刚兴起的词?你作的?”杨延嗣淡然一笑,“不错,是词,不过却不是我作的。我只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曹琳仔细品味了一番诗词,略微昂首。“寥寥数语,描绘尽了汴京繁华。只不过多了一些脂粉气和名利心,确实不像是你能作出来的。”杨延嗣听到曹琳这话,有些惊讶。他有些没想到,曹琳文化修养居然这么高,能够很快品味出这首词里面的意境。“曹家姐姐,你怎么会认为这首词里面有脂粉气和名利心呢?”曹琳似乎猜出了杨延嗣心中所想,横了他一眼。“你姐姐我可不是不学无术的女子,从小也读过几本书,自然能够听出这首词里面的脂粉气和名利心。”杨延嗣意外。老实说,杨延嗣也只是在看到了汴京城繁华后,忍不住想到了这么两句,对于这两句词里面的深意他从来没去想过。“想不到姐姐还是一位才女,小弟失敬了。”曹琳捂嘴摇头轻笑,“七郎,你越来越调皮了。”一双人儿说说笑笑间,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在侍者伺候下,停靠了马车,两人下了马车,并排而立。眼前是一座装饰典雅的三层花楼,花楼上雕栏画柱,却风格质朴,和周围花花绿绿的建筑比起来,多了一份精致,多了一份宁静。花楼门楣上,挂着一则横匾,匾额上书三个大字。长乐坊!长乐坊从开张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七八天了,杨延嗣这个当东家的,还从未踏足此地。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中间的一座巨大的舞台,舞台通体以红木搭建,红木上并没有刷上朱漆,保留了红木独有的纹理和木香。舞台高约一丈,四面搭有短阶楼梯。舞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波斯羊毛毯,上面绘制着各种吉祥如意的花纹。在舞台中间,摆着一张案几,案几上摆着茶杯、纸扇、惊堂木。一位八字胡,身材瘦弱,一身长衫的老者在台上口若悬河的在讲评书。“话说这孙猴子和唐僧到了高老庄……”字正腔圆,声情并茂,一卷《西游记》中高老庄的情节讲的扣人心悬。台下听众们,一个个坐在鹅毛填制的简易沙发上,听的入神,手里抓着的瓜子、红枣也在不自觉间掉落在了地上。杨延嗣和曹琳在身穿精干短衫的侍者带领下,悄然到了临近门口的一座类似吧台的地方。台上说书人讲的《西游记》明显引人入胜,柜台内的美女掌柜也听得入神,丝毫没注意到有客到。“这个叫《西游记》的故事,最近在汴京城里很火爆。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每日下了职,就会跑到这里来听,回去后老跟我讲。”曹琳并没有因为美女掌柜怠慢而生气,反而在一边为杨延嗣解释。杨延嗣淡然笑了笑,“能够火爆整座汴京城的故事,自然有可取之处。”曹琳意外道:“你似乎,对这个火爆汴京城的故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杨延嗣略微摇了摇头,这个故事本就出自他之手,他对《西游记》算得上是耳熟能详。而且还看过许多影视形式的表演,说书的自然引起不了他多少兴趣。“哄小孩的东西,你若是喜欢,回头可以请说书的到曹府去,当面给你讲。”曹琳翻了个白眼,“人家胡巧嘴如今在汴京城里也算得上是名人了,请他到府上去说书的权贵不知凡几,怎么轮也轮不到我这个小女子。”杨延嗣有些意外,他也没想到,自己随手弄出来帮长乐坊增添名声的东西,居然造就出了一个明星来。不过,杨延嗣没办法跟曹琳讲实情,所以只能含糊道:“总有机会的……总有机会的……”“好!”“赏!”就在此事,突然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叫喊声,伴随着叫喊声落地的,还有数不清的铜钱、玉器等等打赏。原来是讲到了孙悟空变成了高翠兰,戏耍猪八戒的场面。数不清的打赏落地,胡巧嘴自然吉利话不要钱的从嘴里喷出来。美女掌柜也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有客人到了。定睛一瞧,有些愣神了。“公子……”如梦刚准备施礼,却被杨延嗣摇头制止了。“两位客官,楼上请。”如梦亲自带着杨延嗣和曹琳向楼上走去。曹琳有些意外的跟在杨延嗣身后,疑问道:“她不问你,就知道你预定了那个厢房?”不等杨延嗣回答,如梦就乖巧的替杨延嗣解围。“这位小姐,公子是我们这里的贵宾,有单独的厢房为公子准备。”曹琳狐疑道:“还有贵宾这个说法?你不是一直都在家里待着吗?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贵宾了?”杨延嗣浅笑道:“正是因为我是这里的贵宾,才会让你把人邀请到了这里。至于我为什么会是这里的贵宾,上了二楼你就知道了。”三人上了二楼。二楼的装饰以白色调为主,一个个木质的推拉门上,贴着一幅幅鸿儒圣人们的画像,而且却都是以素描画法画出来的。二楼装饰很符合读书人的气质,而且二楼的侍者们也是一身读书人的打扮。瞧见推拉门上的素描画,曹琳终于明白了杨延嗣为什么会是这里的贵宾了。“这些都是你为他们画的?所以他们给你留了一个贵宾的位置?”“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