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这个名字在数学历史上并显赫,因为这个家伙真正的专业是搞天文的。大宋的新历崇天历,就是这个家伙和掌历官宋行古等九个人一起捣鼓出来的。很少有人知道,这家伙除了精通天文以外,还精研推步、阴阳和星历之数。算学只是这个家伙诸多专业中的一样。他虽然名声不显,但却有一个在算数领域名声显赫的徒弟。他的徒弟名叫贾宪,贾宪著有《黄帝九章算经细草》,原书失传了,但其中主要内容都被杨辉著作《详解九章算法》所抄录。在杨辉著作的《详解九章算法》内,记载着‘开放做法本源’图,也就是后世人人得知的‘杨辉三角’,杨辉在书中明确标注‘贾宪用此术’。小时候上学的时候,杨延嗣以为杨辉是一个现代人,也只知道‘杨辉三角’这个东西是一个叫杨辉的人弄出来的。直到后来,在学习历史的时候,才知道杨辉是南宋时期的一位数学家。而‘杨辉三角’也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贾宪三角’。也是在知道了还有贾宪存在后,杨延嗣才知道,杨辉并不是发现这个规律的创始者,他只不过是一个传承者。欧洲人把这种规律表,叫做帕斯卡三角形。说是欧洲一位名叫帕斯卡的数学家,在1654年时间发现的。然而,跟贾宪和杨辉比起来,貌似晚了好几百年。也许,这玩意是某个欧洲人,飘洋过海的在中国得到了《黄帝九章算经细草》这本书,然后悄悄拿回了欧洲……许多问题都不敢深究,不敢想象。越想,也许……越接近真相。此事此刻,杨延嗣看着眼前这个尚未完成的‘杨辉三角’,他心里充满了无限感慨。搞了半天,这东西居然是楚衍先发现的。要是我完善了这个规律,并且作书记录下来,后世人读书的时候,会不会叫它‘杨延嗣三角’呢?想到此处,杨延嗣提起笔开始解题,仅仅用了一刻钟时间,三道题全部结完。‘杨辉三角’,注定要改名了。……“这……”楚衍盯着手里被完善的三角形规律图,追问杨延嗣,“你是怎么做到的?”杨延嗣臭屁的一笑,端着架子,说道:“也许,我是一个奇才。”楚衍拿着杨延嗣的答卷,拉起了一旁观战的几个太学算学博士,一起埋头做起了研究。王钦有些目瞪口呆,“就这么……过关了?”杨延嗣走到沈伦身前,躬身施礼,“沈相爷,晚生这算是又胜了一场。不知道下一场考什么?”沈伦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虽说看不上王钦的做法,但是却赞同王钦的想法。年轻人太过气盛不好,所以准备打压杨延嗣一番后,收录入门下,好好教导。为此,他不惜深度挖掘,请出了楚衍这个不为人知的算学大家。没料到,潜藏的算学大家,居然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甚至,从这个小子手上,得到了指点。因为这小子,如今太学内已经瘫痪了两个部门了。棋艺博士们现在都懒得给学子们上课了,一个个都围在刘辛身边和他一起研究僵尸流和大雪崩定式。画艺博士们,痴迷于杨延嗣的素描画技,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拿到了杨延嗣的画作,开始整日闭门临摹。现在看来,算学博士们也难逃毒手。沈伦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考核下去。万一这小子真的九项考核都完美通关怎么办?到时候没打压了这个小子,反倒被这个小子把整座太学整瘫痪了。“陛下大寿在即,太学还要帮助礼部一起操持宴会事宜,暂时没有时间考核你。下一场具体考什么,考核时间是什么时候,老夫会派人另行通知你。”沈伦板着脸说道。“陛下大寿?”杨延嗣眼珠子骨碌一转,想到了什么,急忙向沈伦施礼,“既然如此,小子先行告退……”太学偏殿内。一群太学博士们围着杨延嗣的试卷摇头晃脑的研究。沈伦黑着脸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太学博士们不仅不生气,反而向沈伦施礼,说道:“我等以为,杨延嗣在算学一道的本事上,远在我等之上。恳请沈相公准许杨延嗣入太学,掌算学。”王钦听了直跳脚。“一个毛还没长齐全的猴子。连太学生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掌太学算学一道?”太学算学博士们不惧王钦,直言不讳,“在学问一道上,达者为先,我等愿意虚心求教。而且太学算学,由我等执掌,让谁掌算学,我等说了算。”“你!”在太学内,算学博士们都是一群特殊的存在。他们经常被朝廷各部调去帮忙,每年朝廷核查税赋,他们更是主力军。他们的位置无人能够替代。赵光义对这些人器重着呢!王钦也不敢随意得罪他们。沈伦皱眉,问楚衍,“楚衍,你认为杨延嗣在算学一道上成就如何?”楚衍想了想,疑惑不定,“在已知的算学大家里面,他算是无人能及。”楚衍这话说的很保守,他不能确定,山野中是否还有其他他并不知道的算学大家。“此事老夫会仔细考虑的,你们先下去吧!”太学算学博士们走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弃,回到房舍后,他们就开始书写奏折,恳请赵光义批准杨延嗣掌太学算学。这个风声传到了画学博士和棋学博士耳中,他们也开始行动了。画学和棋学博士们没有算学学者们的执拗。他们给赵光义的奏折是,奏请让杨延嗣担任画学和棋学博士。这座全国至高无上的学文圣地,一下子因为杨延嗣而沸腾。始作俑者的杨延嗣并不知道这些,出了偏殿,接上了佘赛花和杨延琪,一行人坐上了马车回到天波杨府。一进府,杨延嗣推脱了佘赛花为她庆功的宴会,一个人钻进了厨房内。任凭别人怎么劝解,他就是待在里面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