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老夫人。”产婆满手是血,一脸慌张的跑出来,犹犹豫豫的看着陆渠和沈荷。一看这情况,陆渠心里咯噔一声,里面恐怕不妙。“慌什么你可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产婆,有什么话就直说”沈荷冷着脸吼道,产婆一听勉强冷静下来:“夫人夫人她大出血了。”不怪产婆慌张,原本是顺产的,可生着生着,这人突然就血崩了。她接生了这么多人,也不是没见过难产的,可第一回遇见这么蹊跷的事。那好端端的胎位,怎么会突然血崩这事是有古怪的,且听说这家的公子在外头打仗了,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她是弄不明白的,只希望到时出了什么事,别找上她就好。“救得回来么”陆渠皱着眉问,到陆戟这一代,陆家已经是三代单传了,这会儿又出了这样的事,莫不是陆戟手上沾了太多血腥,所以遭了报应他算是半个文人,思想难免守旧,遇到这样的事,自然而然就想得有点多。产房里已经没有多少声音了,只弱弱的有些喘息声,产婆叹息着问:“保大还是保小”保大还是保小这话听得陆渠和沈荷的脸色都是一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沉默了一会儿,陆渠开口:“保大。”声音有些颤抖,这可是他第一个孙儿啊。产婆闻声要进去,沈荷抓住产婆的手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孩子卡在里面还没出来,还不知道啊。”产婆焦急的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多耽误一秒都不行沈荷依然抓着产婆没放,脸色渐渐冷了下去,开口道:“保小。”“你这是做什么”陆渠白着脸呵斥:“你忘记昇儿走之前说过的话了”昇儿,是陆戟的小名。出征之前,孩子刚怀上三个月,陆戟再三交代,若是他赶不及回京,万一有什么意外,无论如何一定要保大。沈荷却是一点也不怕的瞪着陆渠:“这事保大保小都是一样的风险,就算把人救回来,身子也元气大伤,谁知道能不能再孕以那逆子的倔脾气,她要是不能生了,他就能让你陆家断子绝孙”这话说得重了一些,可陆渠犹豫了,他不敢拿陆家的香火做赌注。“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产房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陆渠握紧了拳头,咬牙同意:“保小”一语作罢,尘埃落定。两个时辰后,产房里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沈荷脸上露出笑来,转身看着陆渠:“听这声音,一定是个男孩儿咱们陆家有后了”话音未落,屋里传来产婆急切的呼喊:“夫人,夫人你睁眼看一眼你的孩子啊夫人”听见这话,沈荷推门冲进去,产婆悲戚的抬头:“夫人去了。”屋里全是浓郁的血腥味,沈荷皱眉,没去看床上的人,径直把产婆手上的孩子接过来,掀开襁褓一看,眼神暗了下去。怎么会是个丫头与此同时边关通往京都的要道上,原本骑着高头大马与众人开玩笑的男人,突然捂着胸口,一头栽倒在地。“将军”众人惊呼一声簇拥而上,男人却与寻常无异的站了起来:“我没事。”好端端的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怎么会没事这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怎么会没事众人担心,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忍住喉咙的腥甜,陆戟再次上马,勒着马缰绳看着众人道:“我家小子应该出生了,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跟上吧。”说完一挥马鞭,便箭一般飞驰而去。众人哑然,为何将军这背影,不像有喜,反而像奔丧一路回来,陆戟顾不上吃和睡,跑死了三匹马,硬是在十天内赶了回去。府外没有挂白番,陆戟稍微松了口气,也顾不上敲门,直接翻墙进了家门,目的地很明确的往自己的卧室走,刚穿过院门,就听得一声惊呼:“将军您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陆戟没理会,脚下生风的往里走,那人却是一路小跑着跟上,嘴里不停的道喜:“恭喜将军一举得子,小公子生得可好了,白白嫩嫩的,眉眼像极了将军”那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陆戟已经走到自己的卧房门口,房间里亮着柔和的灯,他却突然生了怯意。没推门进去,陆戟转身看着那人,声音沙哑到极致:“夫人呢”“哟将军,您的嗓子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小的这就去帮您找大夫”那人说完扭头要跑,被陆戟一把揪住衣领。因为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赶路,他的眼睛早已是一片血红,整个人也狼狈不堪,此刻看上去如同盛怒的修罗,那人吓得一呆,连忙开口:“夫人刚生下小公子,娘家就来人了,说要接夫人回家休养”那人话还没说完,陆戟就把他扔到一边,提步就往沈荷他们住的院子去,连门也没敲,直接一脚踹开。彼时陆渠和沈荷正在逗弄孩子,吓了一跳,见是陆戟,脸色有那么瞬间的僵硬,随即就反应过来。沈荷把孩子抱到陆戟面前:“昇儿,你看,这是你的孩子。”才十来天大的小娃娃,被厚厚的襁褓包裹着,只露出他拳头大小的脑袋,小小的一只,似乎他一指头都能弄死他。实在是太脆弱了。浑身的戾气散去不少,陆戟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去碰碰这样的小不点,指尖刚触到孩子柔嫩的肌肤,陆戟的脸色就是一变。“怎么啦”沈荷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紧张的问,陆戟沉着脸,怒气涛涛,笃定的开口:“这不是我的孩子。”沈荷和陆渠都是脸色大变,不过沈荷反应更快,言之凿凿的质问::“你是不是魔怔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认了”襁褓中的婴儿也感受到气氛不对,嚎啕大哭起来,听得人心疼,陆戟却是看也没看一眼,只看着陆渠问:“爹,孩儿只问你一句,我的妻儿在哪儿”,,;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