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确是父亲写的陆璇心底震惊,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仔仔细细把信里的内容读完。信里提到了边关的现状,提到陆叔突然得知自家儿子婚事后气得跳脚,也提到断臂之痛发作时的煎熬。一切都很正常,除了让她嫁给轩辕辰这件事。是有人截获这封信,在信上动了手脚,还是父亲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写下的如果是动了手脚,只能是极熟悉父亲的人才能临摹出他的字迹,让她也难辨真假。如果是不得已的情况抓着信纸的手骤然握紧。原本就皱巴巴的信纸几乎要被陆璇捏成一团。陆渠以为陆璇是在抗拒这门亲事,当即冷了脸:“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难道还要忤逆你爹”枉你那日还在宫宴上发誓会听话,如今统统都是作假的么陆渠脸色难看起来,这些年他虽然知道沈荷对陆璇多有刁难,始终还顾念着她身上流着陆家的血。若是陆璇真的不听从安排,他觉得陆家也不需要这么个不听话的孽种感受到陆渠话里的冷意,陆璇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认错,只是冷静下来,将信收入怀中。“婚姻大事,的确当由父母做主,依祖父之见,如今我该直接进宫向陛下求旨高嫁,还是想方设法让陛下赐婚”“荒唐”陆渠想也没想,拂袖斥责。女子上战场抛头露面已是有悖纲常,若再主动求嫁,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他陆氏儿郎丢不起这个人让陛下赐婚更是不可能的,陛下本就生性多疑,若是以为他们有攀附皇子的心,将军府上下恐怕吃不了兜着走陆渠毕竟也是老练,想通这两点,心里便有了疑惑,这件事既然费力不讨好,那陆戟为什么还要陆璇这样做呢见陆渠沉思。陆璇的心稍微松了一点,要是陆渠和沈荷钻进牛角尖,非要让她嫁给轩辕辰就麻烦了。然而,一口气还没完全松下,陆璇就听见陆渠若有所思的说:“若是你与五皇子两厢情悦”“祖父莫不是要我做出珠胎暗结这种事,挺着肚子嫁人”这话已是极为直白露骨,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听到长辈有这样的打算,可能也就流着泪说两句,不敢直接说出来。陆渠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但被陆璇这么一说,脸当即黑得像锅底灰一样。“混账你是将军府的独女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陆渠怒斥,满脸的正气,陆璇却是在心底冷笑。恐怕这件事,陆渠和沈荷是不会死心,非要在里面掺上一脚了。现在和他们争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首要的是先弄清楚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边关送回来的书信,都有信官全程护送。信官一路落脚的驿站很多,能动手脚的地方也多,根本无从查起。但是。校尉以上官阶的人,送回来的家书,都会先送到御前呈送给陛下。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工部和将军官位的人才知道。所以,要她嫁给五皇子的话。一定不是父亲出于本意写上去的。这信的内容呈给陛下的时候这样,还是在陛下看过以后被人动了手脚而且,这信不早不晚,偏偏就到了祖父手上,真的是巧合么陆璇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头绪,匆匆辞了陆渠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和慌慌张张赶来的陆璇撞个正着。“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陆璇低声呵斥,陆沅抓住她的胳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放下心来拍拍胸口:“幸好主子你没事,我还以为那老“陆沅本想说老不死的,但一想到那是陆璇的祖母,连忙改了口:“老夫人要对你耍横呢。”“她年纪都那么大了,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别一惊一乍的。”因为陆沅的紧张,陆璇的心暖了一些,也镇定不少。“那可不一定。”陆沅不赞同的撇撇嘴:“你没看到,大雪的脚背上好大一个水泡。怕是好多天都不能下地走路了。”“这么严重请个好点的大夫给她看看,尽量别留疤。”陆璇吩咐着,步子一转,朝后院走去。陆沅以为她要去找孤承,赶在她前面:“那孤大夫也没个正形,要找他的时候,他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这话倒是有几分责怪的语气在里面。陆璇一怔,停下步子认真的看向陆沅:“阿沅,孤承并不是将军府的人,他救我们。那是情,迟早要还的,他要做什么,也是他的自由。”陆沅张了张口想辩驳,孤承救过陆璇两次,她虽然嘴上说得厉害,可心里已经把他当作自己人了,原来在主子心里还不是么没等陆沅开口,陆沅又继续道:“就像你一样,你虽然跟在我身边。但你是自由的,只是倘若有一天你想离开,一定要提前告诉我。”“阿沅不会离开主子的”陆沅斩钉截铁的承诺,她这条命是主子救的,那就是主子的知道她会这样回答,陆璇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陆璇不介意把她打晕了送走。一路来到后院,陆璇径直去找了郑骁,他刚好分发完年货,正在跟其他人交待事情。远远地看见陆璇,郑骁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都看向她。快步走近,陆璇也没客套,直奔主题:“今日谁来送的信”“信什么信将军的家书到了”郑骁疑惑的问,其他人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明明京都才是故土,他们却更怀念边关的冷月。“信到了,将近年关,各处都加强了警戒,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加上连下了半月的雪,就算有人想开战,也要等到明年开春化了雪才行。”“下了半月的雪这时候看上去一定漂亮极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陆璇心底的浮躁散去,脑海里浮现出冰雕玉砌的画面,天地都只剩下洁白的雪色,伴着空中洋洋洒洒的雪花,的确是极美的。鼻尖似乎都萦绕着苦寒之地的冰凉,心窝暖了起来。出神片刻,陆璇再次问出声:“你们知道今日是谁来送的信吗”这些人住在将军府。除了像在边关一样每日操练,各自都划分有区域,换岗看护,既是保护将军府的安全,也是为了保持警觉,以免懈怠下来。郑骁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仔细的回想,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时间过得越久,陆璇的表情越凝重,突然有个人说:“今天没人来,只有那个娘娘腔出了趟门。”娘娘腔陆璇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杨文修。因他长得瘦弱,又是个惧内的,才给他起了这么个称号。只有他出门去的陆璇点头,暗暗思考着,一直没说话。陆沅却是按耐不住:“主子,一定是他有问题我这就把他抓来审问”“站住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公堂况且没凭没据,你审什么”陆璇喝止住陆沅,扭头看向郑骁:“我只是想见见那送信的人。问问父亲可有什么话带给我,麻烦郑大哥让人注意他一些就好,府上的戒备也增强点以免让人钻了空子。”陆璇这话说得很正常,话里的几分玄机,郑骁已是会意。朗声应了就带着人察看府上地形,重新安排岗哨。“主子,这些人明明有问题”“我知道他们有问题,原本还怕他们不动手脚,现在看来。反而要比想象中好一点。”做的事越多,露出的马脚越多,想要一直躲在暗处,也是不可能的了。这话可以想象的空间很大,陆沅不懂,但感觉陆璇很有把握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相信主子总是没错的。接下来两天都相安无事的度过,第三天,宫里来人了。这人陆璇认识,是上次顶替尹公公到御前侍奉的太监。看上去要比尹公公年轻许多,但那双眼睛倒是老辣得很。“陛下宣太傅进宫为太子授课,太傅若是没其他的要紧事,就先跟杂家进宫吧。”其他要紧事陛下宣见,还能有比这更要紧的事么陆璇理了理衣服,就准备跟着进宫,陆沅在一边看着,关切之心溢于言表,陆璇递了个眼神给她,耳边突然响起尖利的声音:“太傅若是想带随从一起进宫也是可以的。”“不必了,在边塞待久了,不懂规矩,怕冲撞了宫里的贵人。”“这是哪里话,太傅不要妄自菲薄,还是带上吧,若太傅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恐怕陛下也是要为太傅指派人的。”这意思是威胁了不带自己人就安插个人到她身边陆璇和那公公对视一会儿,见他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蓦地笑起:“若是陛下能指派个人,臣自当感激不尽”陆璇现在宁可让其他人来接近自己,也不想让身边的人卷入其中。那公公没想到陆璇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也不装模作样了,看着陆沅道:“太傅还是把她带上吧,陛下也想见见她。”陛下想见阿沅为什么,,;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