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丫鬟点好香薰退出去,陆璇端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并未好奇地打量书房的摆设。按理说,国公府的书房,虽比不上皇帝的御书房重要,也是闲人勿进的所在。路昊然把她叫到这里之后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坐在桌案之前,良久才道:“璇儿,六年前你们出京,是否遭遇了什么不测”他的语气夹着几分小心翼翼,也有几分不确定,陆璇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指节用力到泛白,唇却紧抿着不肯开口回答。“六年前,你们迟了一个月到达边关,这一个月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真的想知道”陆璇抬眸定定的看着路昊然问,原本清冽的眼眸早已通红一片,甚至有几分恨意泄露出来。路昊然一怔,过了一会儿才道:“是。”“六年前,我与父亲刚出了京城不久,便遭到伏击,来人个个身手不凡,父亲为了护我,腰腹被砍了一刀,与其他人冲散。”只说了一句,陆璇的胸口便被沉闷的气息压迫不得不停下来呼气。片刻后才继续说:“这一路父亲与我乔装打扮,却依然不时有人前来追杀,有一次父亲留了那杀手活口,杀手说是奉了路国公之命让将军死在前去边关途中。”陆璇说得很轻,似乎那一路的凶险算不得什么,路昊然却是眉头紧锁。“璇儿,我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我与你父亲是患难知交。”路昊然声音有些艰涩,带着几分叹息,不自觉苦笑,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可信度有多低。“你与父亲之间有何恩怨,璇儿没有评判的权利,六年前的事我也会遵照父亲的吩咐忘记,绝不对外人提起,所以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陆璇说完起身向外面走去,路昊然想挽留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终究只能眼看着陆璇走出书房。从书房出来,陆璇径直朝西苑走,却明显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六年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她刚刚说的那样轻松,她还记得那段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日子,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源自自己父亲的浓郁血腥。纵然花了六年时间逼迫自己去遗忘,去原谅,到最后也无法做到完全不计较。想得正出神,背后传来男人低低的轻叹:“那把红缨枪,便是在那个时候丢的么”回头,男人脸色苍白的倚靠在走廊柱子上,孱弱,病气,是他如今浑身最明显的标志。陆璇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有些茫然: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她早应该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还是不自觉的想要为他辩解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他并不知道那柄红缨枪上涂抹了剧毒“少卿,你可知那红缨枪上抹了剧毒”可知她拼了性命保住的红缨枪,差点要了自己父亲的性命路少卿整个人僵住,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和错愕,红缨枪上抹了剧毒阿璇是如何发现的是伤了她还是伤了别的什么人陆璇舔舔唇,胸口因为即将说出口的话而剧烈疼痛着,呼吸也跟着灼热异常。沉默许久,终究还是说出来:“少卿,那把红缨枪被我埋了,与父亲的断臂一起埋了。”我和你之间的情谊,也在那个时候被埋葬了呢。陆璇说完笑起,转身离开,徒留路少卿一个人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咳嗽。,,;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