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南朝没有出声阻拦,于是他手下暗卫识相的没去拦侯谷兰,她因此得以将谭松之一众人带出。待碍眼之人离去,慕容南朝一抬手,暗卫消失在客栈里。天字一号房此刻只剩他们二人,凤盈往回缩手,可眼前男子死死地将她钳住,根本没有松开的打算。凤盈只觉小臂处传来痛感,想来已经被他捏得淤青,手上用力,欲图挣开,谁知男子竟顺势向她扑来。灵巧地后退数步,飞身跃上倾倒的椅子,这才险险没被扑倒。“你到底想做什么?”小臂处的疼痛越发明显,凤盈英气的眉拧起,眼中满是不耐。“当然是趁六弟不在改善我们二人的关系!”对于自己蹩脚的刻意被看穿一事慕容南朝非但没觉尴尬,反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三王爷,我们二人的关系素来如此,何来改善一说?”若不是要隐瞒下她神力还在一事,她早就一掌将对方打飞出食香客栈,免得这张叫她看了心烦的脸一直在眼前晃荡。“本王记得凤二小姐初入洛阳次日曾与本王把酒言欢,如今凤二小姐对本王视若无睹,难道我们的关系不需要改善吗?”在洛阳的前两次相见都算是愉快的,直到他发现她女扮男装,直到他闯进她的府邸,两人的关系就不可遏制地下滑。时至今日他都想不明白,他们两人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一切就这么忽然不受把控,转变之快叫他措手不及,待他发现,为时已晚。听他这么说,凤盈垂眸,凉凉道:“三王爷知道我们为何闹不愉快吗?因为我们八字不合!”“凤盈,你不信命的!”他的语气很是笃定,像是对她了解到了骨子里。他的肯定让她错愕,毕竟今生二人的接触极少,她也没说过类似于“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般大言不惭的话。心思百转,凤盈忽的低笑:“凤盈信命,很多事情便是由天定的,如官运,如姻缘。”眸光沉沉地看着她,慕容南朝嗅出了其中试探,当下顺水推舟,步步逼近:“你既相信天命,若本王说你我二人红线紧牵呢?”“三王爷并非月老,又如何能知红线?”向后一跃,踢起木椅阻隔在二人之间,凤盈素手把玩着柔顺的青丝,不急不缓道:“依凤盈看来,三王爷的红线系在凤大小姐身上,不是吗?”提及凤容,慕容南朝面色有些不自然。凤容于他不过是颗接近凤盈的棋子,前世如此,今生依旧。只是,他若说对凤容无心,却夺了凤容清白,凤盈定会对他嗤之以鼻。他若说对凤容有心,凤盈定然凉凉地丢下一句……“祝二位百年好合!”思前想后,慕容南朝终是道:“自古以来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凤容乃是名动洛阳的才女,相信世间没有男子能够拒绝她的投怀送抱,但本王的正妃之位只属于你!”依着凤盈对凤容的讨厌,这种说法定是最合她心意的。但慕容南朝显然并不完全了解凤盈,她原本平静的眸中泛起涟漪,讥讽之色尽显:“凤大小姐会对你投怀送抱,三王爷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不待他接话,凤盈冷笑道:“三王爷的正妃之位可真廉价,许过不少女子吧?也就凤容那个蠢货会信了你的花言巧语轻易将自己献了出来,才会落得如今下场!”她本对凤容恨之入骨,可今日在瞧见这男子的嘴脸后,忽然觉得自己的痛恨有些可笑。凤容是谁?她是相府嫡长女,名动洛朝的洛阳第一美人,勾勾手指便有无数裙下之臣,会对一个夺嫡局势并不明朗的王爷投怀送抱?当初若说慕容南朝没有刻意安排叫凤容春心大动,她绝不会相信。这么算来,其实她最该恨的不是凤容,而是眼前将凤容变成厉鬼的男子。“高看?”凤盈眼中赤裸裸的不屑将慕容南朝激怒,他眼底寒气渐浓,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忽地抬手,朝她袭去。既然他已无法扭转在她心中的形象,他便得到她,叫她一如前世,因为失去清白委身于他。眼看大掌离她越来越近,凤盈旋身踢起红木桌,而后脚底抹油冲向窗口。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慕容南朝的暗卫早已收到提示守在窗口,她方靠近就有两人朝她攻来。当今皇上昏庸无能,比起慕容南宇的清冷低调,慕容南朝一贯狠厉霸道,在洛阳之内更是人脉众多,哪怕他今日便是强要了她,也没人能拿他怎么办。四个人将她团团围住,慕容南朝站在圈外,面上余怒未消:“凤盈,本王就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做本王正妃?你若是此刻同意,正妃之位依旧属于你,否则……”剩下的话他没说,凤盈却领悟到了。他言下之意不过逼她就范,她要是不同意,他不仅会毁她清白,指不定还会昭告天下,叫她嫁不出去不说,便是他给她身份,那至多也就是个侧妃。若不是他利用凤容,她二哥的双腿怎会残疾,凤容就算是再心狠手辣,也不会去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下手。如今他竟还有脸对她势在必得,还要毁她清白。素手在袖中紧握,凤盈的忍耐已然到了极致。半响得不到她的回应,慕容南朝上前一步,缓缓勾起唇角:“凤盈,你只能是属于本王的,就算是你轮回百世,本王想要你,你便只能是本王的女人!”轻缓的脚步声叫她心惊,此时的她还不能与慕容南朝有正面交锋,尤其是他将府内高手全数带在身边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把握取胜。“福叔!”她张口,唤出了慕容南宇留给她的生机。“哈哈哈!”她的求助换来慕容南朝狂妄的大笑,更叫他戾气爆涨:“凤盈,你觉得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人此时会有精力来保你吗?福叔早被本王引开了!”她在怕,前世她怕时只会咬牙忍着,自己独自硬撑,可今世她竟然唤别的男人的名,唤了他两世敌手的名。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眼中杀气渐浓:“你当本王那日看不出你故意挑拨本王,想让本王同凤容相斗吗?”她是个重情的人,对于凤陟腿断一事,她必然会想到他身上,所以他早已打好两手准备,不管她心里有没有他,他都会在她落单之际得到她,彻底切断她和慕容南宇的关系。女子失了清白,便会被完全掌控,届时她再浓的恨意都会消散。更何况,他能帮忙修复她和凤相的关系,她会在日后对他越发依赖,越发离不开他。“原来三王爷瞧出来了!”她笑,在孤立无援之际恢复镇静:“今日,凤盈得多谢三王爷!”她话锋转得突兀,在他警惕的目光中,眼底泛出柔情:“原本凤盈不知自己对六王爷存了几分心思,但经现下之事,凤盈可以确定,凤盈此生只会委身于六王爷,至于三王爷,你拿不走凤盈的任何东西!”“啪!”瓷瓶摔碎在地上,阵阵异香袭来,凤盈急忙屏息,但仍是吸入不少。无数莹白的药丸散落,香气萦绕不散。他不敢轻易下手,她亦不敢轻易突围,六人就这么僵持着。敌不动,她不动,她本就处于劣势,过多的动作只会露出破绽。渐渐的,她憋得久了,有些支撑不住,一阵阵异香叫她晕眩,肌骨似有蚂蚁啃食,又痒又热。她身子没有动弹半分,可面上泛起的红霞和艰难的吞咽却透露出她的溃败。慕容南朝眼中泛起笑意,大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此时的她当被媚香的药效控制,身子已然不听使唤,就这么软软地靠在他胸膛上,美眸半阖,媚眼如丝。期待已久的软玉温香在怀,慕容南朝终是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大掌抚过她的青丝,温柔道:“盈儿,本王会好好待你的!”他沉浸在即将得到她的喜悦中,手摸上她的腰带,先是一愣,而后胸口传来剧痛。“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女子,她系的软金丝带,身上的衣裳也为软甲,仅凭蛮力根本无法解开,她早有防备!“三王爷,凤盈不是傻子,更无须他人庇佑,若心中想着倚靠他人,凤盈早死千百回了!”此时的凤盈双目清明,不复方才的意乱神迷,说话间鲜血溢出,将她身上的白狐狐裘染红。媚香她的确无法抵抗,但咬舌能让她维持更长时间的清醒,为了不动声色地保持理智,她已经将舌头咬得鲜血淋淋。“呵!”慕容南朝低笑,猩红的牙显出他伤势之重,可他硬是没哼一声,将呕出的血全数吞了回去。媚香的药力依旧持续发作着,哪怕舌上的疼痛能叫她一时清醒,但身体的反应却诚实地告诉她,她要撑不住了!“爷!”其中一名暗卫上前一步,满脸紧张地看着伤势颇重的慕容南朝。“凤盈,是你逼本王对柳宗出手的!”他冷冷一笑,带着毁灭一切的残忍。“别想拿柳宗威胁本小姐,琴语和凤容都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这种卑鄙小人!”对柳宗下手无疑是拿琴语开刀,但此时的凤盈已然自身难保,根本顾不得他人如何。“你说本王卑鄙也好,最起码本王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你瞧瞧六弟,他护得住你吗?”面上挂着专属于胜利者的笑,慕容南朝步步紧逼,将她困在角落:“本王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