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荣国府有皇后娘娘在,再难也难不到哪里去。皇后娘娘和皇帝随便赐予一点,再加上荣国府的祖产,又有王熙凤在中间精打细算,收支倒也能够抹平,偶尔还能有些结余。不过贾赦和贾政其实已经算是分家了,荣国府这边就算有余,也与他无关。好在这近日有个懂事的晚辈上门来拜访了,只是求他办一件小事,便给他奉上了足足五千两银子。他见此人生的相貌魁梧,又是故交之后,如今官职也不低,最重要的是与他还脾气相投,便问他是否愿意做他的东床快婿。谁知对方一点不犹豫,当场跪下叫他岳丈,并奉上连番的马屁之音。贾赦岂有不高兴的此时,这个晚辈正陪着他,一起喝酒吹牛,谈论的话题嘛,当然是怎么玩器物、玩女人当贾琏走进来的时候,看见满屋的乌烟瘴气,之音,心中先骂一声老yín 棍和小yín 棍。不过也只是这么一想而已,其实他也是此道爱好者,只是比起眼前这两位,他可怜香惜玉多了。“老爷,我到兵部周副堂大人那里去问了,周大人说了,孙兄弟的事是咱们家里二弟打的招呼,没有二弟发话,他们实在不好再把孙兄弟的名字给报到吏部去。因此给驳了。”贾琏恭恭敬敬,实话实说。“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贾赦此时正在兴头上,觉得贾琏的话让他在晚辈面前丢了面子,顿时面现厉色,大声喝骂。贾琏赶紧低下头,心说:“你要是能,怎么自己不派人去,回回定要叫我去帮你办这些小事”当然这话他要是敢说,保管又是一顿毒打。虽然贾赦如今一年比一年气色差,大夫都隐晦的说活不了多久了。但是这老货,打起人来还真是疼呢那与贾赦同饮佳酿,共狎贾赦侍妾的魁梧男子丢下怀里的女人,站起来打圆场道:“岳丈大人不必生怒,宁国公爷的话,如今朝堂谁人敢不听琏二哥帮不了我这个小舅子也正常。想来是我以前行事不周,哪里得罪了宁国公爷。不过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想来宁国公爷也不会太为难我。所以还烦请岳丈大人引荐一二,让我当面见见宁国公爷,把误会解开自然就没事了。当然,事成之后,小婿另有谢礼奉上。”贾赦一听,立马意动。刚才他还在想事没办成,那五千两如今一听人家不但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还另有谢礼。这小子真是太懂事了。贾赦立马道:“贤婿放心,否管那小畜生在外头多得意,到了我这里,他也得给我规规矩矩的。他敢无缘无故扣了你的功劳,我定会为你做主的”“如此就多谢岳丈大人了。”男子貌似真心实意的弯腰答谢。他便是大同府武官世家孙家的孙绍祖,这次也跟着卫宏进京勤王。本来以为是天大的好运白捡了功劳,没想到朝廷论功行赏的时候居然没有他的名字。他多方打听,居然发现扣下他功劳的是当朝权势通天的太保大人,宁国公贾清。一时除了愤怒之外,也着实吓得不轻。上诉他是不敢的想起其父在世时曾与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是好友,便决定走这个路子。刚好听说贾赦正在招婿,他便起了心思。不管贾清因为什么原因对他不满,但是只要成了一家人,想必什么事都好商量。不过他也不傻,从这几日来看,他早就发现贾赦与贾清之间有过节。但是他不在乎,他自觉应该没在什么大事上有得罪贾清的机会,只要借助贾赦这个贾家人搭个桥,能够与贾清搭上话,他自信就能搞定这件事。荣庆堂,这个时间点,正是众人陆续来给贾母请安说话的时候。更因为有迎春的事,所以人来得额外的齐。虽然如今国孝当头,像贾府这样的贵爵人家是不能宴请、娶亲的。但是国法之外还有人情,私下里议一议,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看着坐在身边,有姐妹们簇拥着,面色绯红的迎春,贾母也有些不舍。虽然二姑娘一直不甚入她的眼,到底也在她身边养了那么几年,怎么能一点感情没有。因此等邢夫人和王夫人一到,她便问:“那人叫什么名字”王夫人便说:“叫孙绍祖。”贾母又问:“人物品行可都知道”邢夫人立马夸赞道:“回老太太,都知道。孙家原是大同人氏,祖上也是武勋,到了他父亲那一辈才削了。不过如今他也官至都伯,是个领兵的将军。老爷说了,人家如今正在往上升,前途无量呢。配的上二丫头。”贾母皱了皱眉,邢夫人的回答显然没答到她问的点上。不过,从家世来说,倒也确实配得上。迎春毕竟是个庶出的丫头,配个武官将军,也不算辱没。因此又点点头,不想再和这个话都听不明白的大媳妇说话。王夫人的嘴巴倒是张了张,不过又看了一脸满意色的邢夫人一眼,再想起自己那个大伯子的脾性,也就不说了。罢了,横竖是大房的事。这些年大房忌恨二房的也够多了,何苦这个时候来讨嫌。姐妹们一听连老太太这关都过了,想来二姐姐的婚事就算是议定了,都纷纷恭喜。迎春越发羞涩,却是什么话也不说,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思。一会外面又传:“史大姑娘来了。”贾母越发高兴。去年史鼐回京,便把湘云接回去了。不过她心疼湘云还是偶尔接过来住一段日子。此时又有一段日子没见了,故而搂着她道:“你二姐姐的亲事定了,特意接你过来,让你们姐妹们好好聚聚,乐一乐。”湘云立马对迎春说恭喜,只是神色间总觉得比以前少了些潇洒肆意。贾母见状笑对众人道:“她二叔史鼐老爷也要给她议亲了,所以她不好意思了。”众人俱是一笑。是呢,不知不觉连湘云也到了议婚的年纪了。“哪有”湘云嗔道。却是未语面先红。不过随即又安静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愁思,却也没谁注意到。当贾清携着宝钗过来的时候,还没跨进大门便有小厮过来说:“二爷,大老爷叫你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吩咐。”“何事”“这个大老爷没说。”宝钗道:“要不你过去,我先进去瞧老太太”贾清摇摇头,对那小厮道:“我先进去给老太太请安,大老爷有何事,让他到荣庆堂来。”说完也不理那小厮。他虽不屑于为难贾赦屋里的一个小厮,却也不必要给他客气。叫他过去吩咐仍旧看不清形势的人呐。贾清心里一声冷笑。宝钗也没多说什么,落后贾清半步,随着贾清进了荣国府。”第八一三章 怒“老太太。”贾赦被贾母派人叫来,看着满堂的气氛,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贾母怒声道:“你给二丫头找的好夫婿呢”贾赦一听顿时道:“母亲怎么如此说,孙家实在是个好人家,我那贤婿也是顶好的人品,现在还在我那边,与儿子相谈甚欢呢。儿子十分欣赏他,定是有小人从中挑拨,使得老太太产生了误会。”贾赦说着朝着贾清这边看了一眼。之前贾清当众拒绝了他的传唤,他正在屋里暴跳如雷,差点气死。要不是贾母传唤,他那口气估计就上不来了“误会,你先看看这些”贾母将桌几上的东西摔到贾赦身上,连用拐杖敲了三下地面,怒不可遏。贾赦面带尴尬,也只得晃悠悠的捡起来,只看了几眼,便立马道:“这定然是别人污蔑,我仔细看过孙家郎,当真是个极懂事的孩子。这次入京也是立下大功的,可是难防小人作祟,把他的功劳全部扣下了。他走投无路,这才来寻我、老太太不知从哪里来的这些东西”贾赦再看了贾清一眼。贾清老神在在的坐着。拉起宝钗的手看了看,被宝钗羞涩的挣开,他又拉起人家衣带一角,认真的研究上面的花纹、针脚。宝钗站在旁边,看着四周隐隐传来的异样目光,只得垂下头来。贾清不把贾赦当做长辈,已经不算是秘事。可是她却不能像贾清一般坐着,而是离了座。谁知贾清竟在旁边一直“骚扰”她。贾母怒道:“污蔑他这上面那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的有名有姓,难道就只是污蔑他这样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混账畜生一般的东西,你就招来做女婿二丫头再是庶出的丫头,那也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问我哪来的这些东西,这些都是清哥儿派人去查的。若他真是个好的,清哥儿能够一下子查到这么多是非来糊涂油蒙了心的,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快将那人撵出去”贾赦原本还似躬身听训的模样,一听这些东西当真是贾清带进来的,立马就听不进去贾母接下来的话了,等她刚歇嘴,便道:“我就知道是这个小畜生作的怪。那孙家不知哪里得罪他了,先是坏人家前程,现在又捏造出这些事,毁人家名声,心胸何其狭隘、险恶。当年我与他父亲也算是八拜之交,今儿当着老太太的面,我倒要问问这个小畜生,人家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定要致人家于死地”贾赦恶狠狠的盯着贾清。只是他满脸的沟壑,浑身上下都透露出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虚弱模样,就算做出凶狠状,也实在没有几分威势。倒有几分滑稽可笑之感。“你”贾清还未说话,贾母已气得不行了。不是气贾赦固执不听她的话,而是贾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口一个小畜生的骂着贾清,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如今谁不知道贾家两尊扛鼎门神,一为宫里的皇后娘娘,二便是族长贾清。那可是扛起贾家满门富贵的顶梁柱。以贾清如今位极人臣的地位,整个大楚,除了皇帝和太后,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辱骂于他。贾赦如今身上半分爵位也无,从地位上来说是民。民骂官,本来就是大罪。贾清还不是普通的官,而是顶着国朝重器的宁国公,是三公之一的太保。他的尊贵,是朝廷尊贵的体现。要是认真起来,单凭贾赦这般辱骂,便可以将他以“大不敬”之罪论。屏风之后,湘云等人安慰着哭泣的迎春,道:“二姐姐放心,有老太太和爱哥哥在,定然不会让你嫁给那样人的。”一旁黛玉和李纨相视一眼,没说什么。黛玉是不善劝人,李纨因为是过来人,此时深感女人家的为难处。今见迎春遇到这样的事,自己也有些伤感。算起来,她已经守寡十多年了,女人最好的青春都献给了空闺冷榻。迎春这件事还未成定局,还可以更改。但是她的苦,已经无可挽回了。外间,听到贾赦的辱骂,贾清倒是一点愤怒之色也没有。不过也终于松开宝钗的衣角,看向前面的贾赦,摇头道:“孙家并没有谁得罪我。”不待贾赦话说,他继续道:“孙绍祖也没有得罪我。”贾赦便怒斥道:“那你为何执意与别人过不去”“因为他叫孙绍祖。”贾清很认真的道。却看见连贾母等人都望着他,他才又淡漠道:“还因为他该死。”如今贾清居上位者多年,连战场都纵横驰骋过,身上自有一股凛凛威势。听他如此平淡的定人生死,满堂妇人皆是心中一震。“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谁该死谁就该死”贾赦同样吓了一跳,但是嘴硬道。贾清根本没看贾赦,将手搭在宝钗身上站了起来,道:“不管大老爷信不信上面的东西,甚至不管上面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锦衣军的人这会子估计已经到了东跨院的门口了。孙绍祖其人,真的死定了。大老爷要是还想要一点脸面,就回去将人赶出来。否则,锦衣军就要进去拿人了。”众人心头一紧。锦衣军对于他们这等人家来说,名声着实骇人。贾赦怒道:“他们敢”贾清犹如看白痴的看了他一眼。贾赦愕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