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至, 北方下了很大的雪, 断断续续落了一个礼拜。
路已经不能走了, 大道小道都竖了障碍牌, 公司工厂在老板的哀怨和职工的欢呼声中早早歇了业。这几天出门,一脚下去都是空的,积雪直覆到膝盖弯。警卫连的人手都去门口帮忙了,家属区这边疲于应付,几个老干部和职工组织了一帮人天天在楼下忙活,自己动手, 扫清障碍。这不, 大清早起来,窗外还是铁铲撬雪的声音。
方辞揉着眼睛, 在枕头下摸了好久。昨天晚上做得太激烈,内裤和胸罩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撑开了眼睛,她回头推方戒北:“我的胸/罩呢?”
方戒北还睡着, 枕着右臂趴在那儿, 棉被早被她牵动着滑到了腰背以下。从方辞这个角度望过去,他宽阔的背脊上骨骼分明,探手过去, 则触手温热、坚硬。
她忍不住把手放上去摸了两把。
心里酸溜溜地想, 皮肤也不比她差嘛。
方戒北有起床气,被这么打扰, 眉头皱起,翻了个身把她的手抖开:“别闹, 我再睡会儿。”
“你在总参那边的机关宿舍里也这样?”
方戒北不想搭理她,闭着眼睛没应。
方辞不甘心,推他:“难得放个假就这么放纵堕落。”
她这么闹,方戒北早没睡意了,烦闷地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撑起半个身子靠上了床头。
方辞心里也烦:“我的胸罩呢?”
“我怎么知道?”他在床底下翻到了自己的内/裤,弯腰穿上。早上精力旺盛,下面还一柱擎天呢,他干脆去浴室洗了个澡。
穿戴整齐地回来了,她还裸着身子坐在床上,愤愤地看着他。
方戒北有点好笑,低头栓皮带:“就没备用的内裤胸罩了?”
“你给我找啊!”
方辞拿起枕头砸向他:“都是你!”
方戒北接住那枕头,扔到床边的沙发上,拿了钥匙往外面走:“我去给你买。”
“买来也不能马上穿啊!”
“买来给你洗,再给你烘干。”
方辞哀嚎一声,四脚朝天躺到了床上。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为了速度,方戒北直接在内院买了,也不费劲去外面了,车都没开,直接步行到了东面的街道。
小铺子,是后勤那边一个干部的母亲开的,大家伙都叫她一声周姨,以前在妇联做事,后来退了,老干部给她在老家置了块地,让她回去养养鱼种种菜,享享清福,可她偏偏不愿意。也是,那个年代的人,跟他们这一辈人不一样,忙惯了的,一旦闲下来,心里就空落落的不舒服。
店小,跟外面那些花里胡哨的商场不一样,也不设什么专柜,内衣内裤都跟手电筒之类的杂物堆在一块儿呢。
方戒北也不会挑,干脆都选了黑色的,内裤m,胸罩选的d。
付钱的时候他还在想,这小小的身板,100斤都不到,怎么胸就这么大呢?
老板娘找给他钱,对他挤眉弄眼地笑:“媳妇儿啊?在这条儿顺啊。”
方戒北轻嗽一声,苦笑:“您别取笑我了。”
“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老板娘笑得有些隐秘,弯腰在柜台里摸了会儿,把一盒东西递给他,“晚上我就关门了,没准你就是今年的最后一个顾客了,这个给你,算是赠品。”
方戒北往那红色骚包的盒子望了一眼,心里更是尴尬。这些老板娘,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可到底是长辈,再尴尬他也只能笑着应下,还跟她说谢谢。
老板娘又拉着他聊了好一会儿,才允许他离开了。
方戒北算是如蒙大赦,出店门的时候,比以前作训赛跑还要迅速。他把这盒套子放在手里看了看,无奈苦笑。
他不喜欢戴这玩意儿,方辞也不喜欢,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似的,有距离感。
可人家好心送的,他也不能转身就给扔垃圾桶里,正好路上碰到熟人,快步过去搭了这哥们儿的肩膀,也不废话,直接塞对方手里:“送你了。”
赵熙:“……”
见都见到了,也不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他要去练兵场,两人正好顺道儿,就一块儿走了几步。
赵熙把这盒避/孕/套在手里掂了几下,摇着头:“一见面就送这个,您也真是不怕生啊。”
方戒北说:“刚去杂货店,周姨硬塞给我的。我用不上,我看你跟徐阳倒是挺需要的,就借花献佛了。”
“你这是明里暗里地骂我呢。”
方戒北两手插兜里,施施然笑:“我骂你什么了?”
“骂我种猪啊。”
方戒北了然,点点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赵熙:“……”就不该跟他废话的。
可想了想,他还是流下来,问方戒北:“你跟徐阳呢,好久没联系了吧?”
“没时间。”
“瞎糊弄谁呢?你们部门不都在总参吗?”
“作战部、情报部、炮兵部……这些还都是呢。每个部门每个人我都认识,都能看到?隔着十万八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