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买的都是常见的中药:石香、艾草、凹瓦韦、车子红、藿香、杏仁子、拙贝罗香、车陂、南星子——一共九种。
方辞的眉头都皱起来了:“还差一种。”
“还差什么?”
“一种蛇的鳞片,叫‘绮罗’,以前,我只在开普敦做志愿者的时候见过,这地方应该很难找到。”
方戒北握了握她纤瘦的肩膀:“你不要紧张,我帮你想想办法。”他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
方戒北关了手机,说:“有个朋友那儿有,养了两年了,便宜你了。”
“我会给钱的!在哪儿?快带我去!”
“都说是朋友了,怎么能要你钱?”他屈指在她的脑袋上弹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塞上了车,替她系上安全带,“人在申城,开车的话,需要七八个小时。”
“那坐高铁和飞机呢?”
她问得太急,问完才觉得自己智障了,申城没有通到这边的高铁,那边也没有飞机场,绕来绕去的,还不如自己开车快呢。
方戒北真要飙起车来,那车速还真不是盖的,他还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个通行证,往车玻璃上一贴,沿途都没有敢拦的。
到了高速公路上,已经是半夜11点了。方辞的眼皮有些沉,方戒北在她耳边说:“累了就睡吧,到了休息站我叫你。”
“不行。就我们两个人,要是你扛不住睡着了,我怎么办?一车两命呢!我得看着你。”
——怕死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方戒北无奈,揶揄她:“这么想和我同生共死啊?”
“你滚蛋!注意力集中点,好好开你的车。”
话是这样说,可她撑着撑着,没扛过半个小时就睡着了。到了休息站,方戒北从岔路下了高速,把车停在了空位上。
这个休息站很大,服务区有三个篮球场的面积,一眼望去,正面就有两个门。只是人不多,黄线里停泊的只有两辆大巴和三辆私家车。
方戒北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
午夜。
1:07分。
他绕到了另一边,手脚尽量放轻,把方辞横抱出来才锁上门。
服务站大门入口是打水的大堂,还有整齐摆放的供旅客休息的桌椅,往右是食堂,往左是一些售卖礼品和食品的商店。
他把方辞放到了桌椅上,脱了外套给她盖上,到食堂买了两份盒饭,又打来了热水。
方辞已经醒转过来,揉着眼睛半躺在椅子上瞅着他,打了个哈欠。
方戒北说:“先吃东西,吃完再睡。”
她点点头。
休息站,也没什么好吃的,两份饭都是一样的,扁豆、水蒸蛋和一个鸡腿。方辞皱了皱鼻子,有点不情愿。
方戒北把自己的鸡腿夹给她:“快吃。就这一晚,将就一下吧,明天到了那边,让你吃大餐。”
“不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方辞笑起来,娇艳无双,眉眼弯弯,一派天真纯粹。
方戒北滞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垂下头,吃自己的饭,只是告诫她:“以后别这么笑。”尤其是对着男人。
“为什么啊?”她这次可不是调侃他,是真的没明白。刚睡醒,脑子还混沌着呢。
而且,她的智商本来就不高。
方戒北说:“没有为什么,快吃饭。”
方辞控诉他:“独断专行!”嘴里这么嚷,可还是乖乖吃了起来。
她嘴巴小,但每次都塞很多东西,把腮帮子撑得满满的。方戒北就忍不住说她:“别狼吞虎咽的,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手边推过去一杯水。
方辞还真噎住了,端起水杯狠狠灌了一口,才松了口气。
噎住的滋味,还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可是,她改不了,下次吃饭,还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可就是这样一副恨不得把脑袋塞进餐盘里的样儿,也不狼狈,就是可爱。
尤其是大院里的老人家,特别喜欢和她一起吃饭,说能吃的小姑娘有福气,方辞一看就是个旺夫相,自家的孙子要是能娶了她就好了。
方辞这人还没什么自觉,小时候和一大帮野小子都玩得开。十几岁的时候,总有无数男生为了她争风吃醋、打架斗殴。
她性格开朗,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就爱乌泱泱跟一帮子人混在一块儿。尽管保持距离,在有心人看起来,她这脚踩的“船”还真不是一只两只。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清楚,方辞就是跟他们在一起打打篮球,打打桌球,捉捉蛐蛐儿,真没有别的了。
他们也明白,也拿她当好朋友,尽管有喜欢她的,也是存心里。可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死心的,她也不吊着他们,说得很明白,就是哥们儿。
可他们也笑嘻嘻地说,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想跟她玩一块儿。可就是这个“和她一块儿玩”这种名额,还有一大帮人抢的头破血流的。
方戒北这种坐拥美人在怀的,当然也是一帮男生的眼中钉肉中刺。
尤其是他功课还好,常被家里长辈拿来当范本教育自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