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她暗搓搓地给邹洵打了个电话。
好长时间没联系,邹洵实在是受宠若惊,但也不是很理解:“你家不是也住这边吗,干嘛还要我出去接你?打个电话回家,让你家的警卫员来接一下不就行了?你没通行证吗?”
“一句话,你来不来?”要是她能打电话回头,还用得着打给他?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里面装的全是浆糊吧?就这种家伙也能混进卫戍师防爆团?
跟方戍北如出一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邹洵到底还是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见面开始,他就被方辞压了一头,潜意识里什么事儿都听她的,颇有种以她马首是瞻的味道。
进了大门,方辞的精神也没放松,生怕碰到熟人。
邹洵还没去过她家,当然也不知道她家里那些事,见她这样不由纳罕:“你欠人家钱了?”
方辞:“……”狗嘴里果然是吐不出象牙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辞走到交叉路口就被迫停下来了,邹洵也停了下来,眯起眼睛望向不远处并肩走来的两个年轻人。
方戒北他是见过一面的。至于方戍北?虽然看着眼生,但是肩上的两杠四星也是极为闪眼的,足足比她高出三个级别呢。
方辞很想转身就跑,奈何人家已经看到她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大哥,三哥。”
邹洵傻了。
人家这边兄妹叙旧,他这个电灯泡再杵着就是不识趣了。方戒北倒罢了,方戍北却是个直接的,问他:“你还有事吗?”
邹洵笑哈哈,挠了挠头,灰溜溜地逃走了。想起之前赛车那件事,他真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糗大了!
人走了,方辞站原地也尴尬了,像只招财猫似的冲他们晃了晃手:“早啊。”
方戍北冷笑:“大中午了,真早啊。”
方辞讪讪地收回了手。
方戍北质问她:“为什么不回来?方家是猛鬼屋,会吃了你啊?之前你说刚刚回来,要调整,我也不说什么了,这都调整多久了?难不成,你还想调整一辈子啊?”
方辞理亏,声音也不觉弱了:“这不最近忙吗?”
方戍北:“呵呵。”
方辞编不下去了:“我还有事儿,哥,回头再找你们。拜拜!”说完就要跑路,方戍北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堵住了她,拽住她的后领子,“死丫头,翅膀硬了,要飞了是不?”
方辞嘿嘿笑:“哪里敢啊?”又露出可怜巴巴讨好的表情。
方戍北不买账,仍是像老鹰提小鸡那样提着她的后领子,路过的人见了,都一脸好奇地朝这边看。
方辞脸色燥热。
方戒北上前拨开了他的手:“你够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大街上的,多难看啊。”
方戍北深深觉得自己这个大哥的威严被挑衅了:“你还帮着她?这死丫头再不教训教训,就要上天了!”
“我会跟她说的,你先回去吧。”方戒北说。
方戍北知道他这是护短,气得吹胡子瞪眼,悻悻地离开了。
方辞蹑手蹑脚地转身,抓准时机就要跑路。身后适时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松松提住了她的衣领子,虽然没向方戍北那么用力,也让人挣脱不得。
方戒北问她:“上哪儿去?”
方辞吃瘪,泄了气:“去找闫婶婶。”
“你找她干什么?”言外之意,她别诓他。
“没骗你!”方辞生气,“真找她有事儿。樊真现在在拍一部剧,被一个投资商恶整,这部剧,婶婶也有投资,我跟她说情去,让她稍微帮个小忙。”
“好啊。”方戒北说,“我跟你一起去。”
方辞:“……”
……
方辞找闫婉,确实有事,可方辞想借口拜访闫婉拜托方戒北,也是确有其事。哪里想到这厮居然腆着脸跟着她一直到拜访结束。
两人一左一右走在陆司大院的路灯底下,憋着都没说话。
后来,还是方戒北跟她说:“下个月,我要去黎川执行一个任务。”
方辞迟疑了会儿,还是问:“有危险吗?”
方戒北却反问她:“你担心吗?”
方辞:“……”
凉风拂过街面,也从心间掠过,方辞定睛望着眼前从树梢飘零的落叶,久久无言。方戒北轻轻一哂,转身离开。
方辞有好几次想要叫住他,但是转念一想,叫住他以后,又能说什么呢?不尴不尬继续杵着?
她到底还是没有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