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皆允眸色沉沉:“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收回马车里的话,你才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才不陪着你——”
话未落,寻皆允强势打断:“不准收回。”
“......”秦思思抿唇不言。
空气里静默了一瞬。
寻皆允的双眸微动,透着一丝慌乱,他倾身抱住了她。
“我错了。”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
秦思思垂着双臂,肩背被他环着,霎时偃旗息鼓。
她心里微微叹气。
少年低着嗓子又道:“以后我什么都信你,好不好?”
秦思思推开他,扬起自己的右手小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拉钩。”
“什么?”寻皆允微愣。
秦思思抓起他的右手,扯出他的小指头,用自己的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恶狠狠道,“我不收回了,从今天开始你也要信我,我们彼此说到做到。”
“......”寻皆允掀了掀唇。
“你要跟着我念一遍。”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秦思思这才满意地扬了扬二人勾一起的小指头,笑眯眯道:“阿允,君子一诺值千金,谁做不到谁是猪。”
“......”寻皆允看着她得逞的笑颜,低低应声:“好。”
“那你同我去兰轩一趟,我要和芸姐姐解释一下。”秦思思想起不对劲的闻芸。
然而二人去了兰轩,未到院门便被吟翠拦住了,面色微冷道:“大公子和我家夫人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翌日午时,秦思思本欲在去兰轩,一定要解释清楚自己对寻亦许没想法,小红跑进屋子里,随口道:“夫人近来和国公夫人走得挺近,听说今日又带着少夫人一起去国公府下棋了......”
“什么?芸姐姐不在府里吗?”秦思思不由问。
小红应声:“不在,怕是吃了晚膳才回来。”
等到闻芸回来,秦思思还没来得及拜访,便又听到小红八卦兮兮讲:“听说在国公府里,国公夫人给大公子塞了个小妾,模样周正好生养......”
“......”这国公夫人怎么如此喜欢多管闲事如此作妖呢。
秦思思再次前去兰轩,听到里面夫妻两口子低声争吵。
“你就把那女子领回来了?”
“我能如何?国公夫人当多少人的面,暗讽我多年无所出,没有生养......”
“嫂嫂,她是故意恶心你和兄长的。”里面还有一道声音。
欸,寻皆允吗?
秦思思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去。
三人的视线同时看过来,闻芸瞥了她一眼又飞速转回去了。
寻皆允朝她招手,示意她进来,一边道:“她一年前死了儿子,世子爷惨死无为森林,一直怨愤兄长办事不利。”
“兄长查伥鬼一案时,阿豆偷的东西悉数归还各家了,兄长是否拦截了世子爷的玉佩,没有将这遗物归还国公夫人?”
寻亦许恍然大悟:“是了,是了,当时又接手蛊毒一案,崔尹和陈国公又牵扯不清,想着或许是线索,我便一直放在大理寺保管没有归还......”
“百日宴那天,国公夫人一直捏着玉佩,时而垂首,面色黯然。”闻芸喃喃接话。
秦思思听罢,说来说去,那国公夫人得知了寻亦许理清了世子爷的案子,查出了幕后凶手,但是却藏着遗物不还,她肯定误以为寻亦许故意不报的。
又有朝堂的纷争,寻亦许作为一个火引子,扳倒了她的夫君陈国公,心里就慢慢积了怨结了仇。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势力不如从前,一个国公的虚名依旧是在的,国公夫人一品诰命的名头还是镇得住洛阳城权贵女眷们的。
“咳、咳......”秦思思适时出声,“昨日崔伯娘的话,芸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做梦都想嫁给......亦许哥哥什么的,我没这么想过......”
她小心翼翼地一顿。
“嫂嫂,思思说的是。”寻皆允接话道:“去扬州前,我与嫂嫂曾讲过和她婚约的问题,突然发生很多事一时搁置了,等父亲回来,我便去同他讲。”
这是什么神发展?
秦思思杏目微瞪。
闻芸长长叹了口气:“思妹与你,我是知道的。”
“听你们一说,如今怕是不简单。”她蓦地起身,“我叫辆马车,把那姑娘送回去。”
寻亦许想起就生闷气:“你就不该接回来。”
“母亲同意的!她欢欢喜喜的,真心为你着想,我一个做媳妇的,如何好当着众人驳了她的面子。”
闻芸不愿在和他作无谓争吵,话锋一转:“洛阳城里近日传闻,国公府里世子爷的院子闹鬼,请了诸多奇人异士来,包括大理寺奇案阁的人,都没人看出异样。”
“有一段时日了......而后某一天那国公夫人捏着玉佩,欣喜若狂说他回来了,又请奇人异士来,不是捉鬼,而是招魂。”
“原本我当空穴来风,本是不信的......”
寻亦许顺利被她带偏,觉得荒谬:“哪里来的能人异士,还会招魂?”
“今日国公府刚落脚了一对夫妻,姓公孙,说来也巧,便是从扬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