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迎归,终于成了他的阶下囚,掌中物。
当他终于能得偿所愿,对这个骄傲威武的大将军为所欲为之时,却与臆想中的快感相去甚远,无论怎样疯狂的去填充欲望,却永远无法满足,怎么都不满足。
他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屈辱和恨意。
人是不是就这样犯贱呢。这种时候,反而想念两人相敬如宾时,他亲切爽朗的叫着他“明镜”。
那时候的岳迎归,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英武不凡。当叱咤一时的当世英雄如折翼的鸟儿一般铩羽被俘,被困在笼中抑郁颓败,只能任他摆布,他已经体会不到如愿以偿的喜悦,而是心痛难当。
他多想再看看他如春风般明朗的笑容,多想从前那副从容自若能取代他眼里的轻蔑和恨意。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样的岳迎归。
他想对他好,他想让他知道,他郁明镜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与天下为敌。
那个时侯,究竟是谁囚禁了谁?
再将他紧紧束缚的两年之后,他终于再无法忍受岳迎归的漠视和憎恨,铤而走险,在他体内种入了血蛊。
他身体里已经有一枚母蛊,子蛊在岳斯铭体内,寄养多一只血蛊,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如果他能让岳迎归对他笑,对他顺从,哪怕只是为他所控,哪怕他会因为丧命,他也心甘情愿。
不到一年的时间,岳迎归真的慢慢变成了他的傀儡,就跟他想的那样。是他的心境,却愈发的悲凉。
他得到了岳迎归的言听计从,他想让他笑,他就笑,想让他哭,他就哭。他恨不得分分秒秒跟岳迎归在一起,哪怕一切都只是假象,他也甘之如饴。
他们十数年同食同寝,形影相随,他自认便是寻常夫妻,也比不过他们之间的情分。他全心对着岳迎归,便觉得他也在全心对着自己,两人隐居世外,过了十年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他多希望能一世如此,与他永不分离。
为了这一目得,他需处处躲避阙临裴的势力。
一旦他体内的母蛊和岳斯铭体内的子蛊相遇,他体内沉睡的这只血蛊就会醒来,介时两蛊不能容于同一饲主,必将自相残杀,他便命不久矣。
可即使这样一拖再拖,他的身体却依然渐渐枯败。长此以往,他活不了几年,为了续命,他又一次想到了他的祖传秘宝——长生石。
为得长生石,他就不得不重出江湖,去跟阙临裴岳斯铭正面交锋。
机关算尽,重重埋伏,却总让岳斯铭险里逃生。
当第一次他派岳迎归去追捕岳斯铭,却空手而归时,他心里就产生了怀疑。
当他试图控制岳斯铭时,除了要忍受两蛊相争所带来的痛苦,他也明显感到了这血蛊之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他助长哪一边,哪一边就强盛,反之另一只则羸弱许多。
他若全息控制岳迎归,便抑制不住岳斯铭。他若全部精力都控制岳斯铭时,那岳迎归会如何呢?
最后一次的围捕给了他答案。
当岳迎归的长剑眼看就要刺穿岳斯铭的胸膛,阙临裴的老管家高喝出了“岳将军”三个字,一时岳迎归怔愣当场,仿佛如梦初醒。
他那时已是病入膏肓,加上心痛难当,已经无力操控血蛊,只能恹恹待毙。
虽然他与阙临裴一站,从他身上偷走了长生石,可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可续,或许下一秒就会受到血蛊反噬,爆体而亡。
他唯一的依仗,岳迎归,此时却茫然无措,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就在他无力再战,眼看要毙命于此时。
岳迎归来到了他身边,将他抱了起来。
他一时只觉大地回春,连身体都有了力气,拼尽最后的内力,控制着岳迎归,带着一众人狼狈逃进了山里。
自此,岳迎归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看他的眼神,时而冷若冰霜,时而不知所措。
“迎归,你想起了什么。”他问。
“……不知道。”
“你我是夫妻,你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