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有些尴尬,“你怎么了?没事了吧?”
“进宝大哥,你是回来看榕月的吗?”
“呃?不是不是,我东西落下了。”进宝将他抱到床上,然后面无表情的退开,在屋里子转了一圈儿,终于从角落处找到了他的小荷包,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塞进怀里,冲榕月道,“我先走了,我会给你叫个大夫过来的。”
“进宝大哥!”榕月急着就要起来。
进宝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进……咳咳咳咳……”榕月在他身后一阵剧烈的咳嗽,进宝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嘴角掺着血,面色纸一样白,虚弱不已,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榕月幽怨的看着他,“进宝大哥,你和阙爷,是认识的?”
进宝想到昨日的情景,脸色沉了几分,僵硬的点点头。
“你们之间看上去……”
进宝硬邦邦道,“这与你何关。”
榕月湿了眼圈儿,“进宝大哥,我知道你怪我,我只是……情不自禁。”
进宝怒道,“放屁,那流氓祸害姑娘家,是不是也能说自己情不自禁了。”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把自己说成女的了,一阵暴躁,当真是一刻不想多留。
榕月低垂着眼睛,一边拭泪一边道,“进宝大哥,今日是你我最后一面了,榕月本来还以为,自己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呢,如果进宝大哥不嫌污秽,看在你我相识一场,便把榕月随处找个地方埋了吧。”
进宝皱眉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榕月之前身患顽疾,后来得一位高人帮榕月把病情控制住了,只是昨日被阙爷踢了一脚在胸口,旧疾复发,那位高人却是不可能再为榕月看诊,榕月只能在次等死。”
“难道除了那个人?没人能治好你的病?什么顽症如此厉害,给你找大夫先看看吧,说不定没那么严重。”
榕月缓缓摇摇头,“没用的,榕月的身体自己知道,临死前能见到进宝大哥,榕月死而无憾了。”
进宝只觉得头皮发麻,榕月虽然干了些混帐事,但却非大奸大恶之人,这样看来也是可怜,如果明知他会死还袖手旁观,也太不是东西了,何况真如榕月所说的,那他这样还跟阙思明那一脚脱不了关系,进宝是怎么也挪不动自己想要离去的脚步了。
“你,你别这么说,这一片儿不知道多少厉害的大夫,总有能救你的,”
榕月继续摇着头,抬头看着进宝,如水的双眸中满是哀愁,“进宝大哥,我知道你怪我,不如你给榕月一个痛快吧。”
进宝真被这种要死不活的气氛给震撼住了,觉得榕月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一般,急道,“你没试试怎么知道治不好呢,要不你去找那个之前给你治病那个,那个人是谁?在哪儿呢?”
“那个人就在药谷,可他不会来的。”
进宝一愣,“不会是阙思明吧?”
“阙爷?不,不是阙爷。”
进宝送了口气,“不是他就行,你说吧,我去给你请去。”
“谢谢进宝大哥有心,可是你请不动他的,他一直不屑与我,不会来救我的,榕月……”说到一半,便咳血不止,整个袖口都给染红了。
进宝不耐道,“你都这样了,还这么多废话,赶紧说是谁,我能把他找来,就一定尽力,不然我一定给你收尸!”
榕月感激的看着他,“谢谢进宝大哥,谢谢你。”
进宝叫道,“你还不赶紧说。”
“其实,其实是阙大公子……榕月以前服侍过阙爷,那时候身体不好,阙爷自己不得空,又不想让外人知道,便一直是阙大公子给榕月瞧病的。”
进宝讶道,“阙青源?”
“正是。”
进宝有几分犹豫,自大那日被阙青源撞见俩人抱着打滚,他都避着那人走,好几日都没再见过了。而且俩人素来也就是点头之交,那天阙思明说的清清楚楚,让榕月马上消失,这时候让阙青源来给榕月看病,阙思明还不定要发多大的脾气。
可是……
进宝看了一眼榕月,柔柔弱弱病入膏肓的样子,当真可怜,就是条狗,倒在街上奄奄一息了,照理是不是也得帮一把,何况是个和他有过几次交集的大活人呢。
进宝心里一番挣扎,终于过不去良心这关,命两个下人留在这里看着榕月,他自己回药谷去请阙青源。
阙青源见到他,很是惊讶,要知道俩热素来无甚话说。
“进宝少侠?”
进宝一见他便想起前几日的事,多少有些尴尬,急忙拱手道,“阙公子。”
阙青源依然是一派温润儒雅,笑道,“进宝少侠多礼了,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
进宝犹豫了一会儿,想着救死扶伤的事耽误不得,于是鼓起勇气道,“阙公子,其实是……是在下的一个朋友,生,生病了。”
“哦?为何不找师弟?他不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