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拖,想耗尽你兄长的体力。”严问山说,须臾又道,“你三弟身边那个,就是福禄王。”
“他倒来了。”沈靖川眉宇一沉。
场外的人忽然一声尖叫,沈靖川忙回头,只道不好,沈晏周被那长枪钉在了树上。连打了五局,他终于见了血。
沈晏周几乎在众人尖叫的同时就一把握住长枪,猛然顺着刺入体内的枪杆滑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上了老三的脖子。这一刀他因为受伤控制不住力道,划破了血管,鲜血猛然飞溅了老高。老三呜咽一声,轰然倒下。
沈晏周身子摇晃,缓缓往前走,那枪杆便从他腹部的血洞一点点脱出,直到整根都生生穿透他的身体。他捂着上腹,微微蹙眉,思索着:这个男人的确是傅清寒喜欢的类型,如果是这个男人,傅清寒真的会动心。他已经动心了?
“老三!你死的好惨!沈晏周,你纳命来!”老二挥舞双锤狠砸过来。
沈晏周捂着伤口跃起,一时间鲜血四散。
“你兄长这时候居然还不专心?”那福禄王惊讶地说。
“让王爷您担忧了。”傅清寒低声道。
沈晏周失血太多,视线模糊,忽然见眼前巨物,他下意识地避开要害,只觉侧腹剧痛,原来是被那铁锤狠狠砸中。他就地一滚,堪堪躲开了另一只夺命的锤子。
他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血,心慌意乱地想:如何杀掉那个男人,傅清寒又不会生气?
铁锤已从头顶砸了下来,他听到傅清寒的声音:“够了!我们认输!我这条右臂你们拿走!”
他悚然一惊,飞身跃起,躲开了铁锤。倦雪刀在那双锤的间隙出手,拂开了老二的喉咙。他这次集中了精神,没有失手取了对方性命。
他恍惚抬头,也看不清前方,只朝着傅清寒的方向说:“我还没有死,你胡说什么?”
福禄王讶然看着傅清寒,“清寒,你当真肯为他砍下手臂?”
“我……”傅清寒怔愣了下,他方才情急,只是脱口而出。此刻细思,才觉失语。
姑苏老大一双铁掌虎虎生风,沈晏周身负重伤,虚弱至极,眼前又看不真切,胡乱躲闪。他躲得烦了,忽然便不再躲了,竟迎着掌风,挥出一掌。
“你哥疯了,他要正面接姑苏老大的铁砂掌呢,”严问山说,“姑苏老大的内力了得,硬拼他会受重伤。”
“这混账玩意!”沈靖川已经飞身过去像把他拉回来。
但是沈晏周根本没犹豫,已经硬接了这一掌。他内力向来不弱,此时使出十成功力,两人都被震开。那姑苏老大竟也呕出一口血来。
沈晏周伤势只会比他更重,却竟又轻功如梭,眨眼间就贴上姑苏老大眼前,倦雪刀阴冷冷地拂上喉咙。
倦雪刀割喉什么感觉,那是种说不上来的细细密密的恐怖。姑苏老大狠狠挥出一掌,将眼前的沈晏周打飞出去。
沈晏周也没料到他竟然还能挥出这一掌,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他一刹那觉得胸前的肋骨像全折了一样。姑苏老大紧紧按住喉咙,一步一步踉跄着朝他走来。沈晏周知道他已经来了,却无法动弹。
姑苏老大捡起老二的铁锤高高举起,傅清寒忽然丢下福禄王飞身而出。他竟觉得一瞬间沈晏周朝他微笑了一下。只见下一秒,他骤然挺身一跃,双腿夹住了姑苏老大的脖子,倦雪刀插入了他的心口。
沈晏周站在那里,果然子在朝傅清寒微笑,“我说了我不会死,你怎么不信呢?”
“你现在和个死人有什么分别?”傅清寒冷冷道。
“有我在,谁也不能碰你。而除了你,也没人杀得了我。”沈晏周淡淡地说。他不断地呕血,肋骨发出咔嚓咔嚓地声音。
“别废话了,赶紧回家!”傅清寒压着声音怒道。
“你先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沈晏周冷冷地笑起来。
“你这个疯子。”傅清寒恨声道。
“那个男人……很像……他和过去的我那么像……”沈晏周一边呕血一边幽幽笑道,“这么多年,清寒你的口味都没有变化,你喜欢这种样子的,我……也可以做到……”
“沈、晏、周!”傅清寒脸色气得煞白,一字一顿道。
“你喜欢他吗?”沈晏周关切地问。
“对!我喜欢他!你一辈子都比不上他!你满意了没有?满意了你就安心去死好不好!”傅清寒浑身发抖。
沈晏周点了点头,双腿一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