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哲羽眼波里出现笑纹:“娘亲,你也不怕惯个纨绔出来。”
“才不会,羽儿很优秀。”
……
两人坐在夕阳下,一个剥石榴,一个吃石榴,闲闲说着话,空气里也是静谧安心,终于又回归到往日,往日那种平淡中都是幸福的日子。
秋韵薇出事的事情,在刚开始的时候,百姓是不知道的,直到秋韵薇被救回之后,百姓们才渐渐知晓此事,对秋韵薇多有推崇的人一下便出离愤怒了。
许多人绕到那几家使者住的那条道,然后狠狠地呸几口唾沫,骂骂咧咧的口吐芬芳,这还是因为那几家使者的外面依然有官兵守着,他们不能直接去吐到门上,就这都有人把石头块儿给扔到了使者的住所里面。
咳,把那几家使者圈起来,其实也算是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了。
而关于这次的事情的调查还在进行的如火如荼,接连掀了不少各国埋在大周的探子据点,而在这其中热心的老百姓还真提供了好几次有用的线索。
当秋韵薇他们慢悠悠地终于到了京城的时候,该查的也已查清,就是之后的处置棘手,延庆帝已经与人商议了好几回。
不见光的探子他们可以关,可以杀,为撬出他们的秘密,也动了刑,可是有名号的使者却不好动。
南岐的高木云,是南岐名士,也是南岐太后的亲外甥,南岐皇帝的表哥,而齐木多则是瓦刺马哈木部落族长的儿子,还是受重视的儿子,像这样的两个人都不是能随便处置的。
先是与两国通了谴责书,然后来回扯皮,直到秋韵薇回到京城的时候也没有解决好。
秋韵薇回到府中,好久未归,她和羽儿一回来,家里的大黑阿狸便甩着尾巴来迎接,家里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绿儿她们这些丫头见到她也都眼泪汪汪的。
把大肥猫抱起来,秋韵薇笑着道:“到家了。”
秋韵薇他们的归府,让府中一下便活了起来,大家喜气洋洋的,绿儿她们帮着收拾秋韵薇这一路上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绿儿与秋韵薇道:“许多人都很关心夫人,在门房那里问夫人怎么样,问夫人有没有回来,还在门房那里留下了干菇,核桃,鸡蛋这些,他们家里有种新稻米的,有种灯油树的,日子越过越好,都很感激夫人呢。”
“夫人放心,刘管家虽然让他们把东西留下了,但是也给他们回送了水果,布匹,点心那些,没让他们吃亏。”
秋韵薇笑着点头,她对刘管家做事还是很放心的。不过听着绿儿念叨这些,又听绿儿说还有人去跑到那些使者住的地方叫骂,秋韵薇心中动容,她没想到那些不认识的人会为她这样做,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人在关心着她。
心中总是开心的。
其实她只是看到农田里酱色皮肤的农人,觉得他们应该过的好些,最至少勤劳的人不该终日忙碌还要饿肚子,要说她有多高尚伟大,秋韵薇是不那么认为的。
尽己所能,做一些她能做得到的事而已。
不过听着绿儿说这些,秋韵薇心中暖洋洋,无疑是愉悦开心的。
聂哲羽也在一旁听着,他却觉得那些人这样做是应该,算他们有良心,也算不枉秋韵薇付出的辛苦。
秋韵薇回来之后,关于齐木多和高木云的处置也又一次被提出来。延庆帝将手中聂长风从西北递过来的折子放下,揉了揉眉心,“聂长风在战场上待久了就容易戾气重,朝堂上哪里适用打打杀杀那一套,这两个人哪个也不是能给他杀的。”
三皇子站在下方听着延庆帝说话,经过这些日子的扯皮,齐木多的族长爹和高木云的表哥皇上均进行了致歉,还让出部分利益作为诚意,然后就是想要将齐木多和高木云接回,想将此事抹去。
看到那对方让出的利益,三皇子知道延庆帝是动心了的。对此,三皇子对他父皇的心理非常能理解,若他处在他父皇的位置,若秋韵薇与他没有其他瓜葛,他在那些利益面前也同样会动心。
可现在这不是不是么?
三皇子正义凛然,又带着股年轻盛气地上前一步,对他父皇铿锵有力地道:“父皇,医恩侯是父皇看重之人,父皇派人保护着的国之重器,瓦刺南崎此举狼子野心,挑衅我大周之威,将事不可轻易揭过。”
“句丽,新罗,北然现下都还在京中,他们若看到我们连此事都可忍下,岂不会认为我大周软弱可欺,下次若再行此之事,也只需赔个礼就可。”
三皇子见延庆帝有听进去,便继续道:“赔礼可收,只是那免的是死罪,除了死罪不还有活罪呢吗?”
延庆帝瞥了一眼三皇子:“终究还是要将人放回去的,你那些审人的粗暴手段不可。”
“还没说你,你一个当皇子的,还自己上手舞鞭弄棒起来?参你的折子这次是朕给你压下来了,下次你就自己去朝上与他们吵。”
延庆帝又道:“你手下人是做什么吃的?用得着你自己动手?”
三皇子讪讪一笑:“谨遵父皇教诲,下次儿臣让别人动手。”
延庆帝瞪了他一眼,不过三皇子知道延庆帝其实并不会厌烦他们皇子类似这样的小亲近,当然只是在无关要紧的小事上如此。
伴君如伴虎从来不是一句虚话,可不敢真的亲近,要时时刻刻警惕,打起精神。
延庆帝最后对三皇子道:“好了,朕再斟酌斟酌,这件差事你到此就算结了。”
“知道你也欣赏医恩侯,挂心她的情况,她现在终于回来,你替朕去探望探望。”
三皇子走出宫殿,眼神却沉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