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花花草草被秋韵薇改了许多,秋韵薇曾在信中与聂长风说过,即使是聂长风这样无甚浪漫情怀的人,也觉得府里一下子变得漂亮了许多。
不仅是府里漂亮了许多,府里的银子也是越来越多。
聂长风手里自然是有着自己的产业的,有些得握在他自己手里,而且也不能是放在明面上,像是养些暗处的手下还有维持那些属于他自己的情报网,私下做事,都需要不少花费。
要掌管那二十万大军,立于高位,聂长风也不可能是处处光明磊落,也是从小学着兵法谋算之人,不可能所有的力量都显于明处。
说远了,先不说那些,在聂长风离开京城之前,明面上属于侯府的产业店铺,被他转了大半于秋韵薇名下。
虽然之前便说过侯府的银子都可随她取用,但聂长风虽看着是个冷面不讲情理之人,但其实又心思通透。完全交于她,她用起来才可更自在随意,不会心里面有什么顾虑拘谨。
那时聂长风于出发前的一日午饭后像是随意拿出了什么小玩意儿,小礼物似的,将一大沓的地契,房契不甚在意地放于桌上。
在秋韵薇拿起看了几眼,发现是什么之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时,他说起来也是淡淡的,像是那能让无数人眼红的,一个侯府积累了好几代的大半财富,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不是什么要紧的似的。
“家里就我们三人,我自己留了一份,这些是你和羽儿的。”说着这的时候聂长风正用手去拿一块绿豆糕。
那绿豆糕是秋韵薇自己做的,小羽儿很喜欢吃,聂长风嘛,大抵也是爱吃的,因为盘子里其他的糕点没见他动,这绿豆糕倒是已经吃了两块。
在他眼中好像那绿豆糕都比那一大沓的地契房契要来的重要。
好几个铺子都处于人流入织的地段,就是拿着银子也找不着买主。
秋韵薇没有把那一大沓的东西翻完,对聂长风道:“这也太多了,前几日大哥才说府里铺子的银两都随我花用,怎么还又要多此一举?”
聂长风道:“那放你这里也一样。”
知道聂长风既然拿了出来,便不可能就那么收回去,秋韵薇道:“大哥要是真要给,就当大哥给的零花钱好了,我留下这三份儿。”
聂长风却是坚持:“都是你的。”
秋韵薇无奈笑道:“大哥是要跟我和小羽儿分家?”
聂长风马上道:“不是,我手里还有,放心,这些你拿着。”
最终那些是地契房契还是被留给了秋韵薇的,聂长风走的时候,也又多放心了一点。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秋韵薇有种隐藏的极深的不安感,也不只是不是因为……,因为二弟不在了的缘故。
她有了诰命在身,有了银子家产傍身,他希望她能多些安心。
秋韵薇也会在信中给他说一些那些产业铺子的事,却没想到到了她手里之后,赚的钱要比以前要多上了许多,特别是她开的花铺,文人墨客,豪门小姐富少为了几株稀珍的花草,能豪掷千金。
嗯,一年之后,随着书信而来的还有大额银票,当时第一次收到银票之时,聂长风心中颇有一种新奇感。
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要秋韵薇的银子的,不过秋韵薇下回还是又寄了来,还玩笑地说他可以当府里的月例银子零花钱。
好吧,聂长风也不想因为这事在相距千里的书信里来回掰扯,就是每次拿着这‘零花钱’有种哭笑不得感。
聂长风回来的当晚,吃上了早上小羽儿点的鸡髓笋,胭脂鹅脯,磷虾蒸南瓜,酱炒茭白,红烧鱼,喝了小羽儿的雪梨百合汤。
聂长风吃饭并不难看,可其实速度却很快,习武成年男子饭量大,聂哲羽小朋友越看越心疼,当然别误会,别误会他会是心疼这人在西北军营里吃不到好东西。
那不可能。
他是心疼这些是娘亲给他做的,这人一回来就吃上了,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至于聂长风也切菜烧火了的事,被聂哲羽小朋友给忽略了。
聂哲羽小朋友将一块鹅脯夹给秋韵薇,“娘亲,这个好好吃。”
秋韵薇笑着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自己做的胭脂鹅脯很好吃。
聂长风将要伸向胭脂鹅脯的筷子一顿,然后拐了个弯儿,伸向鸡笋髓,这道菜盘子里多。
酱炒茭白他也可以多吃点,而磷虾蒸南瓜也是弟妹和侄儿喜欢吃的,至于红烧鱼,虽然刺不算多,但吃起来也不爽快,他不是那么爱吃这种吃起来麻烦的菜。
聂长风便开始多吃米饭起来,此情此景,竟有两分可怜巴巴的。
不过就是吃饭也坐姿直板板的男人,眉眼又冷中透着一丝丝松快,可怜巴巴这个词一点也与他联系不上,他的那点体贴也不易让人察觉罢了。
聂长风虽然饭量大,但是他吃饭够快,所以他快要吃饱的时候,秋韵薇和小羽儿还没吃好,聂长风也不放下筷子,这个时候就夹起了红烧鱼慢慢来吃。
其实做的这红烧鱼的味道他也是喜欢的,只是有刺,咽下一块鱼肉的聂长风,看向正吃饭吃的香甜的聂哲羽小朋友,眸光像极了不动声色间看向他那需要修理的士兵。
士兵当时是毫无察觉,但是后来艰难在他们主帅手下滚过一遭就再也不想回想那被修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