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转眼就到。
林舒眉从医院的诊疗床上下来,整理好衣服,深吸一口气,接过医生手中的检查报告。
妊娠50天,激素水平和胎儿状况一切良好。
新年总是怀有美好的愿景。日日纵情之后,陆潜对将来有了更深的期待,其实她也一样。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弥补当年最大的遗憾了?
出来想投币买听咖啡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突然想到现在诸多忌口,临时换成了果汁。
“舒眉?”
她转过身,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赵沛航朝她走过来。
“这么巧?你下班了?”
“刚下手术,下来买点喝的。”
“你喝什么?我请。”
赵沛航仔细端详她神色:“心情这么好?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请你喝杯东西还非得是开心的时候?那不请了。”
话虽这么说,投进去的币已经换了一听咖啡滚出来。
赵沛航笑着说声谢谢,看到她包里露出一角的病历。
“你来看病?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找位专家?”
“不用了,我就预约的专家号,已经看完了。”
“哪里不好?”
“啧,女人家的事儿,还问呢!”
孩子的事,她连陆潜都还没说,自然也就还没打算告诉其他人。
赵沛航也就不多问了,陪着她走一段,送她到停车场去取车。
“看你气色还不错,最近……跟陆潜还好吗?”
“还好。”
看来她跟陆潜如今这种半复合的状态已经被广大群众熟知和接受了。
赵沛航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罐的边沿。
舒眉问:“你有话要跟我说?”
这么欲言又止的,可不像是赵医生的风格。
“你知道卜医生回来了吗?”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谁?”
“卜医生,卜寒青。她回a市了。”
笑容突然凝固。
“你见到她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她回来?”
“你别管。”赵沛航搪塞过去,“总之我有我的消息渠道,非常确定,她回来了。”
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的在意那么明显地显现在脸上,舒眉无意识地拿起手中的饮料猛灌一口,喝得太急,呛得连连咳嗽。
赵沛航拿干净的纸巾给她,像是安慰般说:“也许只是为私事,都这么多年没联络,陆潜也没了那段记忆,她回来不一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舒眉好不容易咳完了,才朝他摆手:“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
跟陆潜一样九死一生的人,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结果陆潜刚醒没多久,就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来,要说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任谁都很难相信。
卜寒青当年虽然也伤得很重,但至少没有像陆潜一样昏迷。一个意识清醒的人在这三四年间能做的事就太多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就连赵沛航这样消息灵通的人也不能肯定她到底回来干什么。
历史总是有惊人的相似啊。
林舒眉独自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腿脚像戴了千斤重的镣铐,一步也无法再迈,倒进沙发里就不愿动弹。
由内而外的疲倦,不知是身体里刚刚新发芽的这个小生命带来的,还是由赵沛航的这个坏消息带来的。
也不能完全说是坏消息吧?
对陆潜也许是好消息——假如他没有失忆的话,一定很挂念对方的情况。
卜寒青当时出事没多久就被人接走,多方医疗机构接力,甚至动用了直升机。
她的伤情如何没人特别清楚,只是从救援情况来看也伤的不轻,不过没到陆潜这个程度。
甚至在一开始大家都全力抢救陆潜的过程中,没人知道她到底是生还是死。
后来等陆潜情况稳定下来了,才听说她也挺了过来。
跟陆潜一样,她也是很顽强的人,坚韧不拔。
接走她的是她的夫家。
呵。
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罪加一等。
那她现在又回来做什么呢?闲言碎语,并没有完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