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院子只有三间房,杏娘和小草一间,丽娘和蜜荷一间,小山单独一间。福临要在这儿照顾这帮酒醉鬼,又多了蒋丰台这个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的,突然多出两个大男人,房间自是不够住了。小草想着住客栈多不划算呀?一晚上的房钱都可以买件新衣裳了,不划算不划算!大伙都是熟人,将就挤挤也是能住下的。福临大哥和哥哥睡,蜜荷姐姐和丽娘姐姐睡,本来她和杏娘姐姐住一间屋的,现在多了蒋大哥,那她便去跟丽娘姐姐挤挤不就行了?她懵懵懂懂的认为既然杏娘姐姐都已经和蒋大哥有婚约了,那他们就是两口子,两口子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吗?于是小草斩钉截铁的让福临直接把蒋丰台送到杏娘床上去了。福临这个大老粗也没觉得不妥,他现在一心扑在丽娘身上,那姑娘喝得最多,等会儿可别吐得给呛死了,他要去守着才是!他着急忙慌把蒋丰台往杏娘床上一扔,也不管他是趴着还是平摊着,只把他的头扭到侧面,保证他不被吐出来的东西呛气就成。在他看来蒋兄和杏娘早晚要成亲的,也早晚都要睡在一起的,早睡晚睡又有什么区别?睡个觉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于是……杏娘平生第一次喝酒,那后劲儿可想而知,她前半夜睡得不省人事,后半夜醉意稍缓,却是被极度的口渴给渴醒了。她脑袋晕晕乎乎,犹如被人上了生锈的发条,反应也变得特别迟钝,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她身上脱力,眼睛也睁不开,只有气无力的小声喃喃:“水,水,喝…水。”蒋丰台虽然不是第一次喝酒,但他是第一次醉酒。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在耳旁念叨着想喝水,他本不欲理会,但这声音好熟啊?好像是杏娘耶?杏娘要喝水,就算是寒冬腊月要他从被窝爬出来,他也是愿意去给她倒的!更何况现在是夏天嘛,虽然好困,但是不冷。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缓慢的撑着被压麻的左手坐起身,用力甩了甩沉重的脑袋。屋内黑漆漆的,窗外的月光洒进一小片清辉在室内,勉强能助他视物。看着这素雅干净的房间,他歪着脑袋疑惑了,这是??……杏娘的房间?因为之前杏娘给他做过衣裳,他进来拿过几次,对她屋子里的摆设可谓是铭记于心。蒋丰台惊呆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这是梦游了吗?这时,床的里侧又传来一声清晰软糯的女子声音,“水……”蒋丰台猛地回头,室内光线虽暗,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里侧那白花花的人影。由于此时正值夏末,小草怕杏娘晚上热,便把她的衣裳都脱了,只剩下勉强遮羞的肚兜。因为杏娘平时就是这么睡觉的,小草也没觉得不妥。脱完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便帮蒋丰台的上衣也脱了。她年龄尚小,母亲去世的早,加之学医经常看人体穴位裸图,因此并未十分注重男女大防。且院子里的哥哥姐姐们对她犹如亲妹子,她就更觉得要照顾好蒋大哥,让他舒舒服服的睡觉,穿的严严实实的多热呀!杏娘虽为农女,但隐藏在衣裳下的皮肤极白。这几个月来她在京中的日子比原先在李家的日子好了数倍,人长高长胖了不少,那身段自然也是长开了。不再是干瘦的两面平板,而是有了少女独有的曼妙曲线。她拧眉不安的睡着,浓密的头发铺散在裸露的香肩上,胸口的凹凸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一种致命的诱惑萦绕在小小的床帐之中,真正是“密雪未知肤白,夜寒已觉香清”。蒋丰台看见心上人在他眼前玉体横陈,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了,浑身血液都跟着叫嚣起来。他很想挪开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君子非礼勿视。但他的眼睛却明晃晃的告诉他,它此刻不想做君子,只想做禽兽。这一定是在做梦吧?这肯定是在做梦!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在杏娘的房间里?还和她衣衫不整的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他试探性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戳了戳杏娘纤细的上臂,触感温热滑嫩,让人忍不住想触摸更多。蒋丰台双眼发直,呆愣愣收回手,然后狠狠的在自己裸露的腰上拧了一把。嗷~~痛!这不是梦!他们真的睡在同一张床上?蒋丰台吓得酒和瞌睡完全醒了,他一脸惊恐猛地往后一退,嘭的一声摔下了床。他也不觉得痛,满脸震惊的坐在地上,揉着差点被摔成四瓣的屁股,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错愕,再转为惊悚……难道,他们已经……???不不不,这实在是太荒唐了,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可是,如果他们没有发生什么?为何他俩都衣衫不整?他俩的衣裳总不可能会是自己飞走的吧?(衣裳:不不不,我们是被热心市民小草脱走的。)啊啊啊啊!救命!这可如何是好?他犯下此等大错,杏娘醒来会不会杀了他?蒋丰台急得一脑门子汗,在屋里焦急的来回转圈圈,不知该如何收场?做什么了没?到底做什么了没?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突然,床上的人儿又嘤咛一声,“我要喝水……”蒋丰台身形猛地一顿,纠结的看了看床榻上那被幔帐笼罩的倩影,又纠结的看了看桌子上的水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做与没做,都得先照顾好她再说!他红着脸去到桌边倒了满满一大杯水,抖着手端着那杯水往床榻走,走一路洒一路,到达时已洒了一半。他在床边站了半天,鼓足好大的勇气才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把掀开床帐,双目紧闭着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颤巍巍伸出手,想摸索着去扶起杏娘的头给她喂水,哪知他的手指精准无误的触摸到了杏娘柔嫩的脸上。温热软糯的肌肤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让人爱不释手。他的手指就好像突然长出了八爪鱼的吸盘一般,紧紧的吸附在了杏娘的脸上。不够,不够,他还想要的更多!蒋丰台抚在杏娘脸上的五指开始颤抖,心中开始天人交战。好巧不巧,杏娘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她是被他抖个不停手指给戳醒的。她醉眼朦胧看着罩在头顶的男人,脑中发懵,蒋大哥怎么会在这里?.她一定是在做梦!要不然作何解释一向君子的蒋大哥,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她床上来?她觉得自己聪明极了,想着既然是在梦中,那也不必端着掖着。反正梦境里是她的天下,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蒋大哥又不会知道。杏娘露出了平素里从不曾露出的胆大一面,对着蒋丰台傻呵呵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又甜又娇憨,让人忍不住想狠狠的欺负。她傻乐了好一阵,这才发现嘴边有茶杯。她也没多想,够着头就去大口大口的喝那递到嘴边的茶水。好巧不巧,她的嘴正好含在了蒋丰台握茶杯的拇指上,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温软的小舌头抵在他粗粝的手指上。一硬一软,明明是天差地别的对立物,却偏偏让人欲罢不能,想要将二者糅合为一体。这下蒋丰台不止手抖,连人都开始抖,这简直是在要他老命!!!他的手一直僵着,险些要拿不稳杯子。杏娘喝完上半杯水,用嘴顶了顶一动不动的杯子,想要蒋丰台将杯底抬高一些,她好喝下半杯水。可顶了几次,那杯子依旧一动不动。她口渴得紧,迫不及待想喝到更多水,便着急的抬起头,不满的嘟哝:“你动一动啊,我都没解到渴。”夭寿哦,这是要他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要他十条老命!蒋丰台将杯底抽高了些,扶住杏娘肩膀的那只手更加抖得厉害。他方才只是脑门出汗,现在好了,全身都是瀑布汗。脑中一直在回放她那一句:动一动……动…一动……救命,他真的要做禽兽了!不!不行!君子岂能乘人之危?清心咒,清心咒怎么念的?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他脑中天人交战,左脑念着清心咒,右脑却在想:若是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那她是不是就不会想着要跟他撇清关系了?这样一来他这个夫君不就更加名正言顺?她总得对他负责吧?是她先诱惑他的,是她要他动一动帮她解渴的!他这是听话照做……蒋丰台脑中那根弦犹如被绷到了极致的细牛筋,随着她胸口起起伏伏的白色肌肤在极限拉扯着。想进,又害怕,整个人好似放在火上灼烧。他心中那个禽兽越长越大,眼中跳跃着两簇火苗,盯着杏娘的眼睛,认真的问:“杏娘,你知道我是谁吗?”杏娘歪着头,老老实实的答,“你不是蒋大哥吗?”蒋丰台咽了口口水,更加灼热的盯着她,“对,我是蒋大哥。我有句话想要对你说,那便是我心悦于你,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吗?”杏娘很开心,做梦真好,梦中她从小到大偷偷喜欢的人会温柔的给她喂水喝,还会对她说喜欢她,想娶她,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快乐。杏娘娇羞的点了点头,低下头的一瞬间却发现自己竟然没穿衣裳?“我衣裳呢?我衣裳飞了?”她疑惑的爬起来,满床搜索,满床摸衣裳,摸着摸着,摸到一条精装的腿。蒋丰台倒吸一口凉气,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不用穿了……”反正都要脱,做禽兽真好!(我是可爱的小黄线)………赵瑶老实巴交坐在马车上,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沈霄,企图蒙混过关。沈霄很想严肃的板着脸训她几句,但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语气怎么也硬不起来。天知道他收到福临传给他的消息时有多着急?如今皇上放出去的谣言已经逼得元家快要造反,元家动用了多年隐藏的暗桩,成日在京城制造动荡,企图扰乱民心。而东宫外隐藏的杀手一波又一波,若不是庞统领手段了得,让他们无从下手,这京城早就乱了!他整日忙着处理那些乱贼制造的暴乱,已经有好几日都没去看过赵瑶。他心中愧疚又无奈,想着等大势已定,他们成婚后,他一定要休他个一年半载好好陪陪她游山玩水。他谨慎得连去看她的频率都只敢把控在让别人误以为他是去东宫找太子议事,却没想到她竟然趁着太子去御书房时,让小韶子帮她打掩护,悄悄跑了出来?他差点没被她给急死!可是,她又何错只有?她只是想去见见老朋友罢了。沈霄叹了口气,满是无奈道:“瑶瑶,我无数遍叮嘱你千万不要出东宫,就是怕乱臣贼子发现你的身份,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赵瑶心虚的笑了笑,挪开眼睛不敢看他,“我出来时刚好遇上福临,福临武艺高强,我想着有他在我就不会有事……”“你知不知道现在乃多事之秋?你可知道你这样大刺刺的跑出来有多危险?万一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怎么办?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赵瑶更加心虚,为了证明自己是有备而出,献宝似的将藏在袖中的药粉通通都拿了出,一一摆在小几上给沈霄看,“你瞧,我准备充分,谁要是想来抓我,我就药翻他!”沈霄既无奈又无语,头疼的按着眉心道:“你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这毒药还没掏出来就已经被人点穴制服了。”赵瑶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又哑口无言,只能殷勤的凑过去帮他揉着眉心,“我错了我错了,下不为例可以吗?你不要生气了……”沈霄哪里对着她气得起来?这是他祖宗,他供着宠着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