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瑶心中一软,没有再语言攻击他,只是缓缓推开他,用陈述事实的口气道:“侯爷,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也不愿意再回到从前的日子,我如今这样很好,没有人逼迫我,也没有人害我冤枉我,我和齐世子……”只是互相利用还没说出口,便被沈霄捂住了嘴。
他眼里流露出祈求之色,求你,别再说了,给我最后一点体面!在这场感情博弈中,他已经输的一败涂地,却鬼迷心窍的忘不了她。
他的心犹如被撕开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痛!他苦涩的笑了笑,眼中竟有泪光闪烁:“是我太自私,贪图你身上的温暖,不肯放手!你总是这样清醒,犹如一个旁观者看我做困兽之斗,我曾经做任何事情都要计较一番得失,但我没想到感情之中没有得失,只有输赢!谁陷的深谁就输了,我已经输了,今天想要你一个答案,不过是不想让自己一败涂地而已!如今来看,是我自作多情了,也是我对不住你!”
曾经有多缠绵,如今就有多伤情。
魏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何等骄傲一个人,如今竟然卑微到这个地步?她方才出言攻击他不过是想出一口气而已,没想要这么伤他!
这人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他不应该是这样,他是沈霄啊!是天之骄子,是要上史书的民族英雄啊!
魏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这个…狗男人。”
沈霄见她一哭,手足无措起来,他不舍的放开了她,眼里是破碎的光。“我找不到要用什么方法留下你,我曾想过把你藏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但我不能那样做,你是天上的翠鸟,不是笼中的金丝雀,我…我放你自由!只求你…不要恨我,也不要再与虎谋皮,齐襄此人,实非良配!”尽管事实摆在面前,他还是没有勇气听到她亲口承认她和齐襄已经在一起的事实。
魏瑶哭的更伤心了,她跟小时候一样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说要放她自由,她应该高兴的,从今以后再也不必躲躲藏藏,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多好呀!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这么难受?
他哪怕说几句狠话她都能心安理得的离开,他这样示弱,让她怎么做嘛?她竟然生出了一种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她一样都留不住的挫败感?
沈霄做了这个决定,整个人都空落落的,她就像手中沙,他握不住,倒不如直接放手让她快乐。没人知道他有多么喜欢她,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她,他都辗转难眠,夜不能寐,既担心她孤身在外受人欺负,又担心她性子单纯被人哄骗,还担心她被人拐走卖到肮脏之地。只是,这些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罢了,就这样吧!二十几年都是一个人过的,未来几十年熬过去便是了,何必再给她增添烦恼?
但她哭的如此伤心,他实在是很想抱着她哄哄她,却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这样做。他想了半天,终是想起一件能让她高兴的事,沈霄以拇指擦干自己的眼泪,直至泪意褪去,才蹲在魏瑶跟前,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些哽咽道:“你外祖的案子,我有了新的发现,你娘有位奶娘或许尚在人世,她应是知晓整件案子的前因后果。只要找到那位奶娘,你外祖的案子便有翻案的可能!”..
魏瑶泪眼朦胧的望着他,一边打嗝一边用浓浓的鼻音问:“真的?那位奶娘,在哪里?”
“她的老家在襄阳红岭村,我准备亲自过去看看。”
魏瑶立即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我…”
她话还没说完,沈霄突然面色一凛,猛地将她扑倒在地,然后抱着她往山坡下滚了几圈。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们方才蹲的地方嗤嗤插入几根纯钢羽箭,箭身一半没入地里,箭尾羽毛轻颤,可见射箭之人用了必杀的力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魏瑶整个人都懵了,沈霄面色凝重,捞小鸡仔似的将她夹在腋下,施展轻功踏空朝前方的战马而去。
魏瑶身子悬空,看见他刚毅的侧脸,脑子已是一团浆糊。她又朝身后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快速围来一群黑衣人,个个骑着马,手中拿着弩,朝着他们快速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