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要走,走之前再见见老朋友,余生也不会遗憾。
叶桢回去喝了碗姜汤,泡了热水澡仍是染了风寒。她昨晚吃了几碗药,捂了汗,今日才能勉强支撑着去藏风阁。
她再也不敢随意折腾,而是把自己裹得很厚实,一身白衣,袖领襄着白狐毛,身披貂绒大氅,头戴沈霄昨日送来的金玉头面。
贵气逼人的打扮,整个人看上去看上去华丽又端庄。她手中捧着个掐金丝手炉,正与孙姨娘笑着说话,只是神情有些恹恹的,一看就是病了。
魏瑶踩着饭点而来,她今日穿了身绛紫襦裙,不是新衣,却也没穿过。
自从搬到听雪院后,沈霄隔三差五就给她送衣裙,什么颜色都有,似乎想让她把百色都穿一遍,她觉得这紫色低调沉稳,比较适合旧人相逢。
魏瑶身披白狐大氅徐徐而来,大氅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她走路时会绽放一抹紫色在脚边,远远看过去犹如九天玄女踏着紫气而来。
她肤白似雪,五官精妙绝伦,今日只简单插了根金簪,耳上的红宝石耳坠呈画龙点睛之笔般衬得她如玉的脸颊熠熠生辉。
候着的两个女人眼里同时闪现出嫉恨的光。有些人,就算只是简单装扮,也总是人群中最显眼的存在。
魏瑶走近后,先是朝叶桢盈盈一拜,没办法,人家是贵女,身份摆在那儿,不得不低头。
然后又朝孙姨见礼,把手上的盒子递了过去,“祝你生辰快乐!”
她心里腹诽,看着孙姨娘成熟稳重,没想到竟比自己还小?唉,老了老了,都年芳十八了。
孙姨娘笑吟吟的接过,看也不看一眼,转手递给了晓鸢,拉着魏瑶入座。
魏瑶坐下后视线扫了一圈也没看见吴姨娘,不禁有些疑惑,“孙姨娘,吴姨娘人呢?”
孙姨娘叹了口气,“方才表小姐派人去请她,才知道她染了风寒,不想把病气过给我们,便没过来。”
魏瑶看着一脸病容的叶桢,心里疑惑,她怎么有些不信呢?
三人尬聊一阵后,叶桢率先起身道:“我在北边的湖心亭架了烤炉和锅子,咱们这就移步过去吧!今日是咱们三人第一次相聚,一会儿定要痛痛快快吃喝玩乐。”
说完和孙姨娘短暂的对视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孙姨娘亲亲热热的拉上魏瑶的手,小声道:“魏姨娘,我方才让晓鸢去请的吴姨娘,她有话让我带给你,我们走慢些,我悄悄说与你听。”
魏瑶有些惊讶,原来真的是病了么?
她点了点头,“好,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我本想去看她,又提不起勇气,我这么久都没去看她,我以为她会生我的气。”
孙姨娘笑道:“怎会?我们三人那时候关系最好了,只是事事难料,没想到我们两人都出来了,她却还没得到机会。”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行至水廊时,忽然看见方才还迈着小碎步的叶桢朝前小跑起来。
再顺着她跑的方向往前一看,沈霄立在湖心亭中,正遥遥朝她们望过来。但那视线却没看叶桢,而是精准的投在了魏瑶身上。
孙姨娘咬着后牙槽,勉强笑道:“没想到表小姐把侯爷也请了过来。”
此时,叶桢已经到了沈霄身边,抬头望着沈霄说了什么?沈霄看着她笑了笑,两人看上去犹如一幅精美的春日宴图。
孙姨娘语气满是羡慕,“侯爷和表小姐果真般配,两人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实属良缘。”
说着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阴阳怪气:“你说呢?魏姨娘?”
魏瑶蹙眉看向孙姨娘,不明白她突然的转变是为何?
孙姨娘脸上挂着温婉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比寒芒还刺人,她言笑晏晏看着魏瑶,声音冰冷道:“我的身份虽然比不上表小姐,但好歹也是正经官宦人家的嫡出小姐!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何侯爷就是喜欢你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你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啊?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