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留着山羊胡,神态认真的捻起药渣看了几眼,又凑近闻了闻,胸有成竹的抬起头,道:“回侯爷,这是避子药!”
沈霄一愣,避子?药??
他面色逐渐阴沉,沉声问道:“你可看仔细了?”
李大夫见侯爷面色古怪,隐有愠色却隐忍不发,猜不透主子是何想法?
他心下一凛,正色答道:“回侯爷,老夫最擅长妇疾,这药不知开过多少回,自是不会看错!”
沈霄面沉如水,额角隐有青筋崩现,心底隐约有了猜想,但又不愿意相信这是魏瑶主动喝过的药!
他隐去所有情绪,声音沉重:“这药,可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李大夫见惯了这些高门大院的阴私手段,也不敢兜圈子,如实回道:“偶尔服用倒是无碍,若长期服用会导致终身不孕!”
沈霄再也无法隐忍,腾的站起身,拎起那包药渣大步往外走。
他疾步去到了西院,在小院的院墙下挖出了更多这种药渣,一颗心犹如掉进了冰窟里,又麻又痛,冷得刺骨!
他盯着那些药渣,一动不动,犹如被抽干了力气的雕塑。
“去,把晓莹带过来!”
这院子只有魏瑶和晓莹两人住过,晓莹未经人事,这药只能是魏瑶开给她自己喝的!
为了不怀上他的子嗣,她竟宁愿自毁身体?他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最显见的情绪便是愤怒和失望。
愤怒的是:他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她却一直在欺骗他?
失望的是:她为何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喝这虎狼之药?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做?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和魏瑶的孩子长什么样?像她还是像他?他也曾疑惑,她肚子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
他一直以为是她身子不好,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有孩子,他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些,生怕伤到了她!
他私心想着待冰雪融化,道路好走,就带她去金陵求医,那里有全大周最好的妇医圣手。
没想到,她竟是自己偷偷喝了避子汤,斩断与他血脉相连的机会。
沈霄只觉心口剧痛,那更深层次的原因,他根本不敢再去想。
不一会儿,晓莹抖抖瑟瑟跪在了他脚下。
沈霄眼里是山雨欲来的冷色,他指着那些新的旧的药渣,声音冰冷,令人不寒而栗:“这些药渣,是从何时开始埋的?”
晓莹见避子汤的事败露,吓得人都傻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只知道哭!
沈霄暴喝一声,“说!”
晓莹抖如筛糠,牙齿打颤:“是…是…从偏院搬过来之后……”
沈霄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已猜到了全部。
从偏院搬过来之后?也就是说,从他们第一次开始的每一次事后,她都喝过。
他闭了闭眼,艰涩的问:“她每次侍奉我之后,都喝这药,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