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新鞭子还没用顺手,便听张勇来报,说长乐郡主求见。
长乐一身玄色劲装,衬的俏脸苍白,见到薛兰,不等她说话,便当先一拜。
“伯母,长乐有要事离京,待悠悠回来后,还请将这封信交给她。”
薛兰见她面色凝重忙将她扶起,惊道:“出了何事?郡主有话慢慢说。”
长乐眼中闪过痛色,几句话说出事情始末:“昨夜收到父王亲卫传信,前段时间南边有几个蛮夷部落突袭,屠了边境不少村落,父王亲自带人去剿,谁想情报中几千人的蛮夷队伍竟突涨至两万,我方五千兵马措手不及,最后被逼至一处山崖……”
敌众我寡,秦王纵使再勇猛,终究还是落了下风,最后负伤跌落山崖。
五千兵马死死伤伤,最后只有不到十几个精卫突出重围,拼死将消息送回军营。
薛兰捏着接过来的信笺心中发紧:“那些蛮夷若是聪明,该是趁此机会谈条件,而不是赶尽杀绝,须知我们南边驻守兵马至少二十万,杀了秦王,将遭受什么样的报复,他们不会不清楚!”
长乐向来刚毅,这会儿却涨红了眼眶,送信人说,原本此行该是兄长去的,但父王惦记着为她猎只白狐回来当礼物,才亲自领兵去了,不想竟中了敌人圈套。
兄长得到信息,立刻带人前去围剿,那帮蛮夷却早有准备,一路设下陷阱,兄长遭了暗算昏迷不醒,如今军中连续失去两个主心骨,有几个副将趁机夺权,只顾着拉拢各自势力,已然乱作一团。
此事疑点重重,先不说错误的情报来自何处?父兄先后出事是否有身边人的背叛?如今军中混乱,会否有心人故意挑拨?
她自小跟着父王在军营长大,对蛮夷的脾性多有了解,他们生存环境恶劣,多方骚扰图的不过是口粮果腹,若非遭遇旱涝酷寒,粮食短缺的厉害,极少会主动挑衅。
而且军营里几位副将,基本都是父王心腹,断然不该在此时争权夺利。
薛兰安抚的握住她的手,问道:“此事可禀报过皇上?”
长乐眸光晦涩,点头道:“关乎军情,长乐不敢隐瞒,第一时间便递了消息进宫,可等了两天,皇上却毫无动静,只说吉人自有天相,父王骁勇善战,定不会被区区几个蛮夷打败,让我耐心等待。”
皇上轻飘飘一句话便将她打发,可那是从小待她如珠如宝的父兄,她如何坐得住?
薛兰心底沉了沉,自宋濂西去,秦王变成了大晋唯一手握重兵的权臣,如今他九死一生,皇上竟不赶紧救人……
长乐仰头逼回眼泪,梦境中秦王府破败之前,父王也是在战场上受了伤,后来被敌军所掳,但没过几天,便被以上宾的礼仪送回,这也让皇上对他通敌的罪名深信不疑,最后竟抄了秦王府。
她不能放任梦境中那些荒诞的事情真实发生,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
“其实长乐此次前来,还有件事要求伯母。”
长乐性子豪爽,薛兰还是头一次见她说话吞吐,不禁道:“郡主但说无妨,跟我还说什么求不求的?”
却见长乐突然双膝跪地,恳求道:“若长乐不能回来,还请伯母看在我与悠悠的情分上,尽可能保全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