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道清冽的男声。
旁边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有道苍老的声音斟酌说道:“这位姑娘似乎中过迷香,又体力殆尽,身上多处伤口发炎,再加上惊吓,所以引起高热,须得好好调理一番。”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纸张轻响,“徐以粥水喂之,再照老夫开的方子继续药浴七日,应当就痊愈了。”
先头的男声略一低沉:“应当?”
“额~”
大夫有些为难的看看床上女子,虽说她受伤不重,但脚上被割破以后,伤口不小心染了毒草的汁水,否则也不会昏迷三天还未醒来。
只是眼前这位面若冠玉的贵公子从把人送来就一直冷着脸,这三天更是衣不解带守在床边,可见对姑娘十分看重,索性她踩到的毒草毒性不大,他不忍公子忧心,便将中毒的事省略了。
眼看要被质疑医术,大夫不得不道出实情,男子先是眉头紧锁,待听说毒性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便也不再多言,微微点头,对身后人道:“送大夫回去吧。”
大夫忙收拾药箱,一把年纪走的健步如飞。
顾清悠醒来时,房中一片幽暗,暂不能视物,但身下柔软的锦被和淡淡的檀香,让人心里无端踏实下来。
她记得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话,清润不失疏离的嗓音,像极了宋恒业,转念想到他如今还远在边关,又自嘲一笑,还真是言情小说看多了,竟会产生那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如此昏昏沉沉了几天,那男子并未再出现,每日只有个半大丫头照顾她的起居,第五天上,顾清悠终于彻底醒,便想下地走走。
一旁边的小丫头粗布拙衫,但干净伶俐,见她想出门,立刻搬了绣墩放在门口。
顾清悠瞧着她手脚利落,也不多话,心下喜欢,问道:“你家主子是谁?可知他去哪了?”
方才张望一下,不知这院子有几进,只能看到她们现在身处内院,虽然不算奢华,但物件家什都做工考究,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别苑。
流落在外几天,她得赶紧往国公府送消息报平安。
可这几天,除了小丫头,再不见有其他人来过,而小丫头也从未主动开口,她只好主动询问。
谁想小丫头听到她的话,指指自己嘴巴,又摆摆手,竟只能听不能言。
可惜了这么好的小姑娘~顾清悠心生同情,又道:“那这里可还有其他人在?”
这么大的院子,总不会只有她们两个吧?
小丫头迟疑的摇了摇头。
这下顾清悠诧异,竟然果真只有她们两个?
那这几天的吃食用度,都是哪来的?
可瞧小姑娘的样子,她应是问不出什么,感觉脚上的伤口已差不多痊愈,便抬脚往院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