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进来薛琳儿不断找自己诉苦,李婉儿叹口气道:“琳儿从小无忧无虑长大,心思单纯,这顾氏却颇有心机,自己不受婆母待见,反而一股脑怪在琳儿身上,时常找她麻烦,每每琳儿在信中与我哭诉这些,儿媳的心里都跟刀割一样难受。”
这下孙氏也忍不住好奇:“那顾氏竟这么厉害?”
方才看她清清瘦瘦,不言不语跟在薛兰身侧,面相不似狭隘刻薄之人,若真如琳儿所言,这顾氏一介孤女,却敢变着法的打压高门贵女,真不知是精明还是蠢。
“不仅如此,听说最近她还以守过大孝不能随意被休弃为要挟,要求国公夫人分她百万家产,国公夫人不答应,她便赖在宋家不走,着实没脸没皮。”
孙氏啧啧两声,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薛氏惯来以蛮横闻名,没想竟也有被人拿捏的一天。
从前她不喜薛氏,又听说她欺压儿媳,就更家看不上了。
没想到今日一听,这顾氏竟不是个简单人物,不免也开始八卦:“那家产岂是她说分就分的?薛氏那么厉害泼辣,竟也拿她没有办法?”
李婉儿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听琳儿说,之前国公爷为了给顾氏体面,进门前就许了她嫁妆彩礼共计百万,原本是想走个走场,只为不让世人轻视了她,谁想顾氏却当了真,如今她以彩礼跟嫁妆单子相逼,薛氏自然无可奈何。”
“不仅如此,那顾氏还苛待妾室,琳儿这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今在府里连块点心都不敢多吃,稍有不慎月钱就被扣没了。”
孙氏摇头:“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顾氏如此嚣张,难保哪天就被……染上重疾。”
李婉儿却道:“这也未必,如今国公府只剩下副空架子,行事不敢过于张扬,只怕要吃下这哑巴亏。”
“呵,有句话怎么说来,恶人自有恶人磨,薛氏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合该尝尝苦头。”
孙氏满意的看向李婉儿,毕竟这世间不是哪个婆婆都有自己这好福气,能娶得婉儿这般好儿媳。
恰有其他官眷上前打招呼,两人默契的停下讨论,乘了肩與一同前往隋妃的永安宫。
顾清悠不知道这么短的功夫,自己就已经从一个受气包小媳妇被贴上恶人标签。
坐在薛兰后面一架步撵,目光不敢放肆,目不斜视的看着看着前方。
大晋的皇宫竟不比紫禁城小,足足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才走到御花园外。
再往里面走就是内宫,所有人皆要步行进去,早有成队的宫人内侍负责引路。
看着浩浩荡荡的阵仗,顾清悠悄声对薛兰道:“隋妃娘娘这是把所有京官的家眷都请来了?看来今日大有文章啊!”
薛兰瞅瞅四周,多是些熟悉面孔,但也有些在薛氏记忆中没见过的,便道:“所有官眷应该不至于,但起码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都来了。”
宫里规矩多,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喧哗,两人说了几句便不再做声,默默随着人群往里走。
“皇后娘娘还在病着,隋妃娘娘为何要突然举办茶会?”
顾清悠略一偏头,就听到身侧有人在窃窃私语。
说话的是两名中年妇人,刚刚说话的那人高颧骨窄额头,一双眼尾搞搞挑起,肤色偏黑,却穿了深紫色的衣裙,让人看了莫名觉得不好相与。
而她旁边的夫人则面容白皙,圆润的脸庞保养得当,穿一身翠绿色衣裳,浑身上下仅有脖子上一串粉色珍珠作为装饰,却自成风韵,顾清悠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