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言挡在门口,压在额前的军帽帽檐下他的眸底如同一片深幽寂静的冷潭,睫羽慢慢掀动,在眼下投下的阴影深邃。
他冷白清瘦的手抬起,垂着眸做了个手势——
身后举着枪的士兵往外退,让出了一段容人通过的距离。
裴殊言军裤包裹下的长腿抻着,挺括的布料被绷出几道修身的痕迹,迎着阮软的目光,他往后让了让,眼神穿过空气纠缠在一起。
顾斯年几乎是扯着她往外退,她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脸上爬满了泪痕,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干涸在上面,带着不能忽视的痒意。
高跟鞋在方才丢了一只,白嫩细腻的肌肤直接踩在粗粝地面上,沙石触感明显。
披肩摇摇欲坠的挂在肩上,她的手抓在他横着的手臂上试图借力,努力踮起的脚尖无力。
张副官带着一小队伪装过后的人马与他会合,裴殊言带着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两方对峙,人数对比却是悬殊。
阮软脑海中几乎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脚底被摩擦的痛意都来的有些迟钝。
她就像一只提线木偶般配合着现在的场面,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推力,她猛地向前倒——
红色毛织披肩在风中飘落,她被人接了个满怀。
如碎雪般干净的冷香盈满她的鼻息,一声剧烈的枪响近距离在她身侧响起,她好似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
接着,密集的枪声响起。
她埋在裴殊言怀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捂着她的耳,另一边压在他心口前,一时间耳畔间尽是他剧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