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还怔愣于她的眼神,注意到她出去也不阻止,她要去找死还正合了心意。想到一会儿就能把她抓起来随意处置,也不恼她骂自己了。
马车内无人,阮软也不装作害怕了,正打算掀开侧面帘布查看外面的情况,脸上毫无预兆地溅上大片粘稠滚烫的液体,腥味浓的令人作呕。
她猛地松开手往后退,跌坐在马车里发出一声巨响,顾不上擦脸,满脑子都是手臂被整根砍断的画面,捂住嘴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帘布上也浸了血,阮软手忙脚乱的去擦脸上的血液,将袖口都染得一片血红,却还是擦不干净。
她死死咬着唇,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发白的唇几乎又尝到血腥味,手脚僵冷,抖着手拔下一根发簪握在手心也完全没有安全感。
她不是这样安排的。
有尸体砸到马车门口,她又往里面退了一些距离,不敢出去。门帘被匆忙掀开,受伤的侍卫催促她离开,半揽半扶的将她带下马车往北面跑。
两个侍卫护着她跑,有好几次她都感觉刀落在了她的身上,兵刃相接,分不清是谁的血。心跳越发的快,身体似乎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侍卫带着她一起扑在地上,她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又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不敢往后看。
簪子还死死的攥在手心,今日她已经见了足够多的红,但看见那截熟悉的绯色衣角,她慌忙抬头,想叫却出不了声,只能拼命向她跑。大概是听到了她接近的动静,阮喻回头,阮软带着所有的情绪扑过去,抱住她的一瞬间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手臂不断收紧,下一秒却被狠狠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