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医生有喜欢的人吗?”文景天突然问道。
“有,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越宴书回道。
文景天微微点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愿意爱上一个人之后再和她分开,可是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我是医生,但是我救不了她。”
“在比如,我爱她,却没有资格陪在她身边。”文景天自嘲道,“你有过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刻吗?”
这边的风中裹挟着硝烟,虽不刺鼻却也不好闻。
越宴书想到了母亲,想到了顾商淮回来之前的她,她是不想报复林玖年一家吗?她是无能无力。
世界的参差就是这样,它从来不讲道理。
她可以想象自己雷厉风行的动手收拾林玖年一家,但是那并不符合逻辑,只能自我安慰的爽快罢了。
“山地有丘壑,她为丘我为壑,这就是事实。”文景天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越宴书。
“她为储君,你为平民,这就是程航临和你说的是吗?”越宴书缺少的便是这一环,她需要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程航临说过这句话。
“你……”文景天明显意外,大概是没有想到越宴书居然也知道这件事。
“看来是了。”越宴书终于将这件事完全连了起来。
“我只能告诉你,她的时间不多了,生死面前,还有什么值得你去在意和退缩的?”越宴书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你怕程航临会阻止你去见她,那你不需要担心,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关心一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
至于她的母亲,多少应该还有些母女情吧,毕竟当初也是为了程颖下过跪的人。
文景天带着不解看着越宴书,“你知道什么?”
“一个产房里出生的两个孩子,交换了一段截然不同的生命。”越宴书自嘲道,“如果你还能见到她,帮我带句话给她,她的母亲,始终爱她。”
她的基因序列被林玖年动了手脚,就算于佳去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但是作为母亲的直觉,她始终保持着怀疑。
于佳想杀她吗?想杀她的时刻太多了,她怀疑,纠结,始终无法对她下手,直到这种情绪把她逼疯,她打她,骂她,辱她,却始终没有对她真的下过杀手。
这大概是林玖年的棋差一筹,如果于佳当年能因为情绪崩溃杀了尚在襁褓中的她,林玖年也就不需要在制造一个林紫来作为杀害她的凶器出来。
“越医生?”见越宴书一直在发呆,文景天叫了一声。
越宴书回神笑了笑,“今天还有时间,如果不想让自己后悔,就去吧。”
文景天站了一会儿,仿佛是在思考越宴书的话,在越宴书试图再次劝说的时候,文景天却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转身离开了。
看着文景天离开,她心中的重担仿佛被卸掉了冰山一角。
越宴书等人离开之后才联系了欧阳怀夕,将这件事和欧阳怀夕说了一下,欧阳怀夕沉默了。
越宴书在台阶上坐下,抬头看着太阳,“你的沉默还真的是震耳欲聋啊。”
“你的算盘打的也是惊天动地。”欧阳怀夕嗤笑出声,“这个时候找我能有好事?”
越宴书直接笑了出来,“知我者夕夕也。”
“滚。”骂的没有一点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