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翡没能撸毛, 却还要顺毛, 可以说非常委屈了。
他抱着遗憾入睡,只盼梦里有熊猫陪伴。
次日一早, 他和郁离双双下楼时,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怀表。
其实并非谢翡想秀,而是他刚醒就赶上郁离来敲门, 明里暗里提示他戴上, 作为实习男友, 他不得不顺从。
“咦, 这怀表……”湘妃眸光一闪,视线从谢翡胸前缓缓移向郁离。
“不就是老大有几年天天戴着那块怀表吗?”阿福直接报出答案。
早年郁离不懂臭美, 身材臃肿打扮寒酸, 被屡次嘲笑后终于开始注重外表。那个年代的有钱人几乎都佩戴怀表,郁离也跟风弄来一块,过了几年,他不再需要依靠身外物标榜身价, 这才将怀表收了起来。
谢翡瞟了郁离一眼, 见对方也正盯着他,眼神中传递出明确的信息,他一秒即懂:“没错, 这是哥哥特意送我的礼物。”
郁离刚准备发表感言, 就听见餐桌另一头传来很小声的一句:“怀表不就是带链子的小钟表,礼物送这个不太好吧。”
死亡凝视。
“信不信我现在就为你送终!”郁离抓起馒头扔向声音来处,精准砸中陆胜男额头。
他力气不小, 哪怕只是块软软的馒头,也给陆胜男额上添了一道红痕,后者捂着脑门敢怒不敢言,陆熙平见郁离真发火了,急忙劝道:“她还是个孩子,郁先生别和她计较。”
“我是你祖宗!”陆胜男一时迁怒,猛抽了下外孙的后脑勺,可想着上回连续倒霉的经历,她终究不敢再说什么。
场面就这么安静下来。
突然,遥遥传来喇叭声响:“屋子里的邪祟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命令你们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谢翡:???
众人茫然间,银粟适时地飞了进来,也不知跟郁离“咕”了些什么,后者表情越来越沉。
半晌,郁离冷笑:“这群道士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来堵门?我这就去会会他们。”
说完便要朝门外走。
谢翡忙拉住他,询问缘由。
郁离看了看霍情,“昨天来找他那个矮子搬了几十个救兵,正在门口布阵。”
霍情一怔,他还不知道小和尚来找他的事。
其余人更是一头雾水。
谢翡简单向大家解释了经过,“……没事儿,你们安心吃饭,我去处理。”
他虽这么说,其余人又如何安心,相互间交换着眼神。
谢翡并未注意,又转向郁离:“哥你就这样出去不太好吧?”
郁离想想也是,交代阿福和湘妃:“那群道士略同异术,不比普通人,你俩先过去帮翠翠镇场子,我回头就来。”
两人忙应下。
于是,谢翡就在湘妃和阿福的护送下,来到了前院。
前院里已经围着不少客人,正冲着门外的道士指指点点,还有不少人拿出了手机。
有人见谢翡来了,纷纷打听:“老板,你们这是在拍戏吗?”
“是有安排什么主题活动吗?”
“鬼节不还早吗?”
……
谢翡尬笑着应付过去,见门口乌泱泱一群道士,可算明白什么叫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年纪最大的几位须发皆白,瞧着至少七十往上了。
“呔,来得正好!”站在最前头的小和尚一眼注意到谢翡,抽出桃木剑指向他。
谢翡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隔着篱笆门客气询问:“诸位可是小仙观的道长们?”
“正是。”手拿扩音喇叭的白胡子老道捋着长须回道。
“朱师兄,何必与此妖孽浪费口舌,速速布阵,随我诛邪!”小和尚对长辈也不见多少敬重,他气势汹汹,一脚踹向篱笆门!
门,纹丝不动。
不是篱笆门质量好,而是小和尚个儿矮腿短,踹门时没拿捏好距离,稍稍差了点儿。
他脸色涨红,就听身后传来几声闷笑,小和尚怒目回视,所有同门皆是神色肃穆,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以至他一度怀疑自己幻听。
谢翡正对着他们,倒是看了个七七八八,心想这群道长们戏还挺多。
他索性拉开门,“诸位道长不如派几个代表来我院子里详谈吧,你们堵在这里,很影响我做生意。”
“也好——”
“呸!休要花言巧语,别以为我窥不破你的阴谋!”小和尚打断那位朱师兄的话,怒斥:“你无非是看我们人多势众,自知不敌,就想分而散之,再逐个击破!”
“哦,要不你们一块儿进来?”谢翡从善如流地换了说法,反正他家院子够大。
“呵,还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不成!”
“……”
见谢翡沉默不语,小和尚自当戳穿了他的诡计,气势更足:“我们小仙观的八荒六合诛邪大阵传承千年,今日布下你是插翅也难飞,识相的快将那个结巴一并交出来,以免多受皮肉之苦!”
谢翡默默掏出手机,摁下几个数字:“喂,您好,是110吗?”
听他报警,小和尚愣了愣,随即一声冷笑,倒是半点不惧。
其余客人终于察觉不对了,若说是演戏,未免太过逼真,小老板总不至于报假警吧?可若说是真,怎么道士们都嚷嚷着驱邪?还是知名道观的道士?
客人们并不怀疑道士们是骗子,一来,哪儿有这么多人同时来行骗的?二来,小老板都报警了,他们却各个镇定自如。
大伙儿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这么大阵势,真是来驱邪的?”
“客栈哪儿来的邪,我听那个小和尚叫谢老板妖孽,是觉得谢老板是邪?”
“哈哈哈,小老板不是润江集团那两口子的亲生子吗,怎么和妖孽扯上关系了?”
“和尚为什么混在道士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