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虞锦城再次望向那幅广告牌,是一家整形医院的广告。他轻嘲地挑了挑唇,又看向十字路口汹涌的人潮,红绿灯下的每个人都藏着秘密,或许是一件事、或许是一个人,而他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虞锦城打车回到家,屋子面积不大,只有五十来平,却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独属于他的东西。
他将蛋糕放进冰箱,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浴袍来到卧室,从衣柜底层翻找出一个礼盒。
盒中有件黑色真丝吊带长裙,虞锦城盯着裙子看了许久,哂然一笑。
六点四十,门铃响起。
虞锦城打开门,门外的男人丰神俊朗,生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熙平。”虞锦城微笑着叫出对方的名字。
陆熙平打量着虞锦城不同寻常的穿着,扬了扬眉,却没说什么。可等门一关,他忽然将人扯入怀中,轻挑起虞锦城浴袍的领子,似笑非笑:“这么迫不及待?”
虞锦城只斯文地笑了笑:“我给你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陆熙平一愣,“我的生日在下个月,你记错了吧。”
“可你生日那天都会回家。”虞锦城平静地指出事实,“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陪你过一次生日。”
陆熙平笑意微敛,他的生日自然要陪伴亲人一起过,能带回家的伴儿也绝对不可能是个男人。但虞锦城的要求并不过分,今天又格外合他心意,于是轻啄了对方一口:“行吧,你说了算。”
洗过手,陆熙平来到客厅,见餐桌上摆着一瓶花、一个生日蛋糕、一瓶红酒和几碟菜,每样菜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陆熙平吹了声口哨,“不错啊。”
“第一次做蛋糕,有点塌了……”虞锦城不好意思地笑笑。
陆熙平抽了张凳子坐下,勾住虞锦城的腰,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附耳问:“有没有偷尝过。”
“没……”
“那现在尝尝。”
炽热的吻混合着奶油的香甜蔓延在唇齿间,不知不觉间,陆熙平拉开虞锦城浴袍的领口,却感觉触感不对,他好奇地看了眼,薄唇轻扬:“你穿了?”
虞锦城偏着脑袋腼腆一笑。
陆熙平挲着虞锦城肩头的黑色细带:“送你那么久,可算穿了。”
虞锦城抬起眼,眼中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今天是你的生日。”
陆熙平一顿,随即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欣赏。”
……
室内渐渐升温,桌上的菜却慢慢凉掉了,只被尝了一口的蛋糕再无人问津,瓶中的花束落下一片半枯的叶子。
事后,陆熙平倚靠着床头点燃一支烟,神情餍足。
弥散的烟雾中,虞锦城轻轻靠了过来,他的鬓角还残留着湿意,分不清是汗是泪。
“疼吗?”虞锦城碰了下陆熙平肩上新添的咬痕。
“嗤,小猫劲儿。”
虞锦城盯着那道咬痕看了会儿,忽问:“你今晚能留下来吗?”
陆熙平指尖微顿,懒洋洋地吸了口烟,却不说话。
“还是不行吗?”
陆熙平掐灭烟头,转过脸认真看着虞锦城的眼睛,对方眼中的失落显而易见,似乎还掺杂着某些复杂难懂的情绪,让他莫名有些发堵,甚至生出种不愿拒绝的冲动。
但他最终只关掉了床头灯,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说:“还有两个多小时,先休息会儿,我陪你到十二点。”
然而今天的虞锦城格外反常,不似以往羞涩,也不似以往沉默。
躺下后,他又问:“你真不觉得我是怪物吗?”
“什么?”陆熙平反应慢了半拍,随后明悟:“两性畸形只是因为胚胎发育期间分化异常,是一种病,全世界的病人也不止你一个,和怪物有什么关系?再说你都做过手术了,怎么又提起这个?”
虞锦城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只是想到了小时候,大家都骂我怪物、娘娘腔,连我爸妈都烦我,只有你会帮我。”
“一点小事记这么久?”陆熙平揽过虞锦城,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是已经报答了?”
“不是小事。“虞锦城执拗地重复了一遍:“不是小事,也不止这件事。如果不是再遇到你,我现在应该还在给工作室当枪手,没有人认识我,更不会有人尊重我,我一直都想和你说声谢谢。”
“唔,不客气?”陆熙平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按摩,“或者你准备给我发一面锦旗?”
虞锦城听出了对方话中的不以为意,便不再说了。
室内安静下来,隔了会儿,虞锦城再度开口:“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这次没有人回答他,耳畔只有陆熙平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
虞锦城稍稍支起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火凝视对方熟睡的侧颜,目光柔和如水,缱绻似梦。
良久,他低不可闻地一叹:
“陆熙平,你会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翠翠:你好,我是cctv的记者,想采访一下……
阿离:我很幸福!
翠翠:你懂的,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会说快板?
阿离:当年刚入世,到处都在打仗,物价高粮食少,每天都吃不饱,另外还带了两个村子都不能出的拖油瓶。我过于难了,只有去学艺,一开始学的戏,班主却总嫌我眼神死气沉沉,一怒之下我离开了戏班子,跟了个天桥底下说书的学本事……
翠翠:那后来呢
阿离:后来他去世,我厚葬了他。
翠翠:不是问这个,等等你别走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