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齐荀半晌都没有出声, 安娴以为自个儿又戳了他的痛处,得罪了他,便替他将话圆了回来, “听嬷嬷说, 西北两个殿里的娘娘殿下也没,没留宿过,以外的时间又是在外征战, 若不出意外, 殿下也算是个没吃个糖的人,既然没吃过糖, 自然也就不知糖的甜, 更不会想了......”
“想。”可安娴刚替他圆了回来,就被他自个儿否决了,安娴这会子惊讶地顾不上去在意自己在他怀里, 猛地扭过头,迎着目光看着齐荀,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那是......”因为什么?既然想,后宫里头有侧妃,怎就不碰了......
安娴黑色眸子里含着一汪水, 眼神里的疑惑实打实的,在离齐荀两指的距离怯怯地瞧着他,也就一瞬,便听齐荀说道, “孤想亲你。”
安娴吓的变了个脸,以往他对自己下手,可从没见他开口先打过招呼,今儿这算什么?是突然来了兴致,起了兽性?
无论哪一样,她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人都在他怀里了,他说想亲,那就亲呗,可安娴又不能回答说,“你要亲就亲,墨迹什么。”
既然不能说,那干脆就自己给个暗示,安娴屁颠颠地将自己倒在他怀里,姿势做好了,连眼睛都给闭上了,可仰着脸闭目了好一阵,也没见他嘴儿亲上来,反而听到了一生轻笑。
安娴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确实是齐荀嘲笑了她。
人人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如今安娴特能体会被褥的滋味儿,齐荀那脸就是笑的再好看,看成了一朵花儿,安娴都欣赏不来,憋了一肚子气,从齐荀怀里卯足了劲儿的挣扎,气呼呼地说道,“我要再给你亲,我就不姓陈。”
这话一说出来,就被齐荀直接摁在了身后的榻上,小嘴儿被堵了个结实,一阵天旋地转,安娴当场被打了脸,每次只要齐荀对她上手,她发现纵然她能有千万个念头想拒绝,奈何双手都是使不上力。
到了最后,齐荀支起身,眼里带了嘲弄,盯着安娴被亲红的唇瓣,就差明摆着告诉安娴,亲了,怎的你还能改姓不成。
安娴干脆将自己翻了个面,头埋进榻上的被褥中,恨这人一向中规中矩的,怎的也会耍流氓,安娴滚烫的脸在云锦被里滚了两滚,尴尬来的快,去的也快。
横竖她原本也不姓陈。
安娴那一趴,纤细的腰肢将她的身段儿勾勒的妙曼动人,歪歪扭扭地一躺,就给画好地一副美人图一样,素手撑起了半边脸蛋儿,慵懒中透着桃红,齐荀七尺大男儿,本就属于烈火烧心的时候,哪里经得起安娴这般再烧一把火。
“你是在给孤暗示什么吗?”本不打算再纠缠,可实属她要勾引,他也没有办法,齐荀手臂撑才她身侧,身子下倾,硬生生地将安娴撑住脸蛋的那只手,逼迫的放在了身前,一头青丝枕在云锦被面儿,娇滴滴地模样儿,不但没保住自个儿,还将自己往火坑里送了一截,“暗,暗示什么呀。”
那娇气横生的一嗓子说完,直接就被齐荀摁住了,摁在了云锦绸缎上,刚生红的唇瓣儿再次被挤压,安娴怀疑,他是不是将力气用错了地儿,以为这是在战场上。
唇齿的香味弥漫开来,安娴也分不清第几分被他禁锢在身前了,这些夜里,安娴隐隐预约就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往往夜里想来,迷迷糊糊就发现有一只不规矩的手,不规矩地放在了不该放的地儿。
安娴以为那是意外,但今日这番被齐荀摁住,握在手掌心里,动作比起头一回明显就要熟练自然了许多,安娴突然就开始怀疑,夜里的那些不寻常的举动,莫非是他在练手?
如此一想,安娴就走了神,刚想问问齐荀他是不是当真故意的,小嘴儿一张开,突地被底下齐荀越发大胆的动作惊到,娇媚的一声闷哼,差点要了齐荀的命。
“殿下,外头那么多人......”怎就饥不择地儿,安娴很想还回他一句,可奈何自己没有说完,又被消了音。
直到齐荀的胳膊肘子被身下的一团硬疙瘩搁上,才缓缓地松开了她,齐荀直起身,手迅速地摸进了她的袖筒之中,绣着荷花叶的荷包,立马就被牵了出来。
“哪来的?”齐荀的脸说变就变,底下安娴还没喘过气,就见他一脸阴寒的质问她。
安娴有气无力地转了个头,视线碰到齐荀手上的荷包时,瞬间就坐了起来,情急之下伸手就去夺了,一双白嫩的小手扯住齐荀的衣袖,整个人就爬在了他身上。
“还给我,那是我的。”安娴恼自己被齐荀一折腾,怎就忘记了荷包的事,钱是小,就怕里头的东西暴露了北三。
“孤怎么从没有见你有过荷包。”刚才还在问顺庆借钱呢,她哪里来的荷包。
“臣,臣妾,藏,藏起来的......”安娴脸上因急切生了红,唇瓣上还沾了适才被齐荀亲过的凌乱,周身的神色与动作都透露出了她的惶恐不安。
齐荀算是将她的性子摸透了,知道定没有那么简单,安娴的手往上爬一段,齐荀的手就更往上举一截,荷包袋里的银子最终还是被齐荀掏了出来。
不需多看,就知道谁给的了,一股清茶的淡淡气息,很熟悉,想也能想的到,除了北三那献殷勤的,还能有谁?
齐荀冷着脸,将那荷包扔在了安娴跟前,扔完就后悔了,以为安娴定然没有那个胆子去捡,可安娴不但捡了,还重新放在了自个儿的身上。
“臣妾懂得拾金不昧的精神,可臣妾当真是心头着急,怀远捡了这荷包以为是臣妾的,臣妾就昧著良心接了过来,本来这一路上就穷,这东西晃在眼睛边上,难免地会让人生出贪念。”
宁愿承认是自个儿生了贪念,也不能承认自己知道是北三留下的,关键时候安娴的脑子比谁都转的快,无辜讨饶的表情也做的很到位,这番一说完,还真就将齐荀糊弄过去了。
“捡的?”齐荀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嗯,是怀远在衙门门口捡的。”安娴说完,为了让戏演地更像点儿,还特意回头对齐荀挤眉弄眼地问了一句,“你说这会不会是怀远故意孝敬我这个嫂嫂的?”
然而齐荀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上了,“离他远点。”
为何?安娴还没有问出口,马车外正被人嫌弃的主儿,就冲着里头喊了一声,“嫂子,快出来看,这街上可热闹了。”
秦怀远的声音特别洪亮,道路两旁因齐荀的马车通过,都被提前清了路,百姓中间的道儿没发过,只能挤在两边,这里只是个小县城,很多人一辈子就呆在这个地儿没出去过,更没看过这种大场面,遇上了都想瞧个稀奇,安娴没想到秦怀远这么皮,连带着她也算计上了,等安娴兴奋地从马车窗户口里探出个脑袋,就被周围百姓瞧了个正着。
“老身活了这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姑娘。”
“跟个仙女似的。”
“老夫算是开了眼了。”
叽叽喳喳地一阵议论,安娴尴尬地放下了帘子,将窗户关了个严实,刚坐直了身子又听到外面秦怀远的一阵大笑,“怎么样,我嫂子就是全天下最美的,给他们过过眼,涨涨见识。”
安娴这时候才知道,这熊孩子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臭小子。”安娴嘀咕地骂了一句,齐荀侧目,不但没有安慰,还颇有些老气横秋地说道,“都说了,让你离他远点。”
安娴哑口无言。
一路上安娴没再生出什么事端,心里闷着的那点事儿,很快就忘记了,一行人经过那日的客栈时,安娴已经在后边的榻上睡着了。
前面堵的那段路,原本需要花上两三日的功夫才能清理出来,如今衙门里的人收到命令,从天亮到现在,短短一上午的时间,也能将其清理出来,所以说万事都的靠逼,一逼迫,不论是个人还是组织,都能逼出连自个儿都意想不到的成效。
北三的车队是在第二日早上,在下一个县城街口跟上来的,从北家庄的庄子里出来,小福子说什么也要跟上,一到了地儿,看到了安娴本人,就跟欢脱的兔子一样冲到了安娴跟前,这回不用齐荀再去阻拦,小福子的手还没碰到安娴的衣袖,就被秦怀远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当真就如提兔子一样的将他拎了起来。
“这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也敢往我嫂嫂身上扑,我都碰不着,还能让你碰不成。”
秦怀远说完,还愤愤地往齐荀脸上瞧,想他这位表哥如今愈发的过分了,连话都不让他同嫂子说,以前就觉得他不爱说话,闷,这回一见,竟没想到会小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