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将军一战成名,风头远远超过了老成持重的楚将军。
楚将军也打了几场胜仗。
不过,颍川王生性狡猾,龟缩不出,打定了主意躲在城内。颍川城易守难攻,楚将军耗费数月之功,也未能破城。战事胶着。
大齐休养生息数年,国库勉强支撑得起。饶是如此,户部的萧尚书也愁得掉了大把头发,头秃了一小半,额头亮得可以当火烛了。
每每盛鸿问及户部筹措军粮一事,一把年纪的萧尚书就要愁眉苦脸地诉苦一回:“……启禀皇上,这半年来,三路大军耗费的军粮军饷委实惊人。国库原本还算充盈,现在已经捉襟见肘了。兵部要银子,礼部工部刑部吏部各处都要银子。老臣恨不得将自己拆成两半来支应啊!”
说着,再抹一把辛酸泪。
盛鸿好声好气地安抚萧尚书一通:“……打仗哪有不花银子的道理。你的难处,朕都明白。不过,眼下真是要紧关头,军粮一定要充足,军饷也不能断。对了,有战死的将士,定要将安家银子准备好。”
萧尚书听得全身一个哆嗦,又要哭诉。就听盛鸿张口允诺:“国库不够支应,就从内务府支些银子。”
内务府里的银子,只有帝后才有权动用。说得直白些,就是皇家私库。
内务府当然不能和国库相提并论。
不过,皇上肯拿出一笔银子来,已是意外之喜了。
萧尚书顿时大喜,腿也不抖了,人也有精神了,声音也洪亮了:“臣谢过皇上。”
……
当日晚上,盛鸿神色复杂地回了椒房殿。
谢明曦见他神色有异,颇有些稀奇,笑着揶揄:“廉将军打了大胜仗,三藩已平定其一。另外两藩战事也算顺遂,平藩指日可待。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这副神情回来了?”
盛鸿长叹一声,一脸悔不当初:“别提了。我一个不慎,上了萧尚书这个老狐狸的当。”
谢明曦好笑不已,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盛鸿再叹一声:“师父打了胜仗,得准备牺牲将士的安家银。萧尚书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说国库不丰,处处都要银子。他愁得整夜睡不着,头发都掉了大半。我一个心软,就说从内务府里支些银子出来。”
结果,就被萧尚书狠狠敲了一笔。一张口就是两百万两。
内务府里的存银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
饶是盛鸿慷慨大方,也觉得肉痛。待萧尚书欢天喜地谢恩后,才咂摸出些不对劲来。出了移清殿,越想越是懊恼。
之前估算过,国库里的银子支持一到两年的战事不成问题。这才过了半年,怎么可能就没银子。
他这是跳了萧老狐狸的坑里了。
谢明曦难得见盛鸿懊恼不已的模样,轻笑个不停:“罢了,平藩是眼前的头等大事,哪有不花银子的道理。你这个天子从私库里拨些银子,也是应该的。”
盛鸿肉痛一阵子,也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正要搂住娇妻温存一二,门外忽地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魏公公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启禀皇上,神卫军送来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