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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皇后执掌中宫多年,积威甚深,气场强大。一张口,便掌控住全局。
先震慑住太子妃萧语晗,紧接着张口询问宫女,再然后,不紧不慢地一一问跪在面前的诰命女眷。
在那双冷凝锐利的凤目逼视下,终于有人抵挡不住松了口,战战兢兢地张口承认:“……回娘娘的话,宋氏之前确实低声说笑了一回。说皇上是因纵情女色而离世,也算得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萧语晗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氏。
宋氏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宋氏面色惨然,跪都跪不住了,期期艾艾地为自己辩驳:“臣妇没说过这些……臣妇岂敢对先帝不敬……”
俞皇后面如寒霜,目光如刀,一寸寸地刮过宋氏的脸孔:“好一个宋氏!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在私下枉议先帝!”
“这等话,若不是你亲自说出口,谁敢肆意编排!”
然后,冰冷的目光一一掠过其余几个诰命女眷:“本宫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实情。否则,本宫连你们一并问罪惩处!”
连问罪惩处四个字都说出口了!可见俞皇后是何等震怒!
几个女眷虽和宋氏交好,也未到性命相交的地步。眼看着宋氏即将倒大霉了,谁也不敢再为宋氏兜着了,一个个磕头告饶:“娘娘恕罪!这些话,宋氏确实说了。臣妇不该为宋氏遮掩。”
“娘娘开恩!臣妇再也不敢了!”
“臣妇也不该为她说谎,请娘娘从轻发落!”
宋氏已瘫软在地。
说笑是一回事,私下非议建文帝的死因,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只凭着这两句话,俞皇后已有足够的理由处置发落她了。
萧语晗心中也是一片冰凉。
今日宋氏在劫难逃。东宫颜面,也将荡然无存。
……
谁也没料到,此时会有人站出来为宋氏说情。
谁也没想到,这个说情的人会是一直如置身事外的谢明曦。
“母后息怒,”谢明曦上前一步,张口说道:“宋氏所言,确实不妥。只是,父皇尸骨还在灵堂,尚未安葬。此时大动干戈,对父皇未免有所不敬。”
“再者,此等非议揣度之言,委实不堪入耳。一旦传出去,岂不是人尽皆知?”
“父皇一世英名,岂能背负这等不堪名声?”
“所以,儿媳斗胆,请母后将此事压下。切勿传出去,也免得损了皇家体面。”
说完,谢明曦略略躬身一礼。
俞皇后目中怒气稍敛,定定地看了谢明曦一眼。
不管谢明曦是何用意,至少,有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区区一个宋氏,死活都无妨。可是,打老鼠不能伤了玉瓶。建文帝已死,她绝不容任何人污损了建文帝的身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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