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皇后安然未动,仿佛未听到昌平公主说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也不知昌平公主起身去寻人麻烦。
被狠狠扫了颜面的萧语晗,面色略略泛白,垂下头,心中泛起浓浓的无奈和苦涩。
她这个太子妃,自从住进宫中的那一日起,便处处受限举步维艰。
俞皇后执掌六宫,在宫中经营多年,势力之庞大,令人心惊。表面看来,俞皇后待她这个儿媳颇为不错,内里到底如何,也只有萧语晗自己清楚了。
所谓面甜心苦,不过如此。
建文帝骤然离世,对宫中情势影响,也极是深远。
这一个月来,俞皇后一心守灵,诸事不管不问。昌平公主主动接手了宫中诸事,她这个当朝太子妃,反倒成了摆设,也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她不是想争权。
只是,情势已然如此。她一味的隐忍退让,并未换来俞皇后和昌平公主的善待。反倒一味相逼,将她这个太子妃生生逼成了泥塑木雕。
这般下去,便是三皇子登基为帝,她成了大齐皇后,也只是摆着好看罢了……
尹潇潇和萧语晗最是交好,看到这等情形,心中气愤不过。悄然扯了扯萧语晗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三皇嫂,你没事吧!”
萧语晗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谢明曦没有多言,若有所思地看了萧语晗一眼。
萧语晗才学出众,性情却偏温软了一些。别说和俞皇后相比,便是在昌平公主面前,也低了一头。
妻以夫贵。
三皇子是储君,也将是新帝。昌平公主这个长公主再尊贵,也压不过新帝,更贵不过未来的大齐皇后。
萧语晗此时不争权,被压一头,日后想挺直腰杆,又谈何容易?
萧语晗似是察觉到了谢明曦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目中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
这一日守灵,注定了不会太平。
满心怒气的昌平公主去了专供诰命女眷们小憩的厢房。一推门,就见几位诰命女眷正在吃着点心喝着清茶闲话聊天,其中一个还在低声说笑。
昌平公主顿时气炸了!
昌平公主快步上前,用力掀翻了茶几。
茶几重重翻滚落地,茶碗和点心盘子皆随之落地,摔得粉碎,声响震天!
几个女眷先是一懵,旋即心中骇然。连连起身告罪:“请长公主息怒!妾身无状失仪,请长公主息怒!”
昌平公主没有息怒,冷笑着上前,猛地扇了一个女眷一耳光!
挨打的女眷,是之前说笑的那一个。很凑巧的正是萧家女眷,萧语晗的嫡亲婶娘宋氏。
宋氏被一记耳光扇得红了脸,也红了眼。
“今日,我打的就是你!”昌平公主冷冷道:“你进宫是为父皇哭灵,身为臣妇,竟装晕偷懒,在此吃喝谈笑,对父皇不敬,对天家不恭!别说打你一巴掌,便是将你杖毙,也无人敢说个不字。”
对先帝不敬,这等罪名,谁能承受得起?
满心愤怒的宋氏,不得不跪下认错求饶:“臣妇连着跪灵多日,颇为疲累,今日斗胆来歇息片刻,确实是臣妇的错。只是,臣妇对先帝敬仰有加,无半分不敬之心。还请长公主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