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想来自然是随时都可以的。”
两人随意闲聊着,不知怎么,就慢慢聊到了这京城中的公子身上了。
“妹妹觉得,这京城里的公子哥,谁是好的?”
辛嬷嬷在旁边插了句嘴,冷冰冰的。
“尚未出阁,大小姐与郡主谈这样的话不合适吧。”
金知容神色隐了隐。
“是姐姐唐突了,以为你我姐妹二人交好,在闺中说这些,不要紧的,却还是遗忘了尊卑有别。”
悠宁皱了皱眉。
“姐姐别这样说。”
然后她扭头对辛嬷嬷讲着。
“好嬷嬷,这里就这有我与知容姐姐,讲些闺中话,没什么的吧。”
辛嬷嬷本来就只是看着金知容的样子不顺眼,挑几句刺罢了,既然悠宁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会再说些什么其他的。
“若论学识,自然是迟元最好,若论口碑人缘,浩言哥哥,也是很好的。”
悠宁这样说着。
金知容点了点头,脸上也带着些笑意。
“那妹妹觉得若是二人比起来,谁更佳一些?”
悠宁觉得话说多了,有些渴,伸手拿了个果子吃,一边吃,一边想着。
“若是真要对比的话,还是浩言哥哥吧,毕竟我与他近乎一同长大,见面的时间,竟比和姐姐还要多了些。”
金知容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她一颗心放了下来。
金知容是真心很喜欢迟元,不管是迟元的出身,还是学识,她都很喜欢。
但是她也知道,迟元,喜欢的,一直都是悠宁。
金知容脸上装出了些羞赧之色,然后她对着悠宁使了使眼色。
悠宁会意,叫辛嬷嬷和冬月都下去了,就她们二人在堂里吃着果子,谈着话。
“姐姐可是有心上人了?”
金知容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姐姐心属迟元公子很久了,从他随右相刚来京城的时候便颇有好感。”
“那作何不叫父亲去与右相说明?”
金知容也吮了口果子汁。
“这哪里有女孩子家向男孩子家去说明的道理,就算真有这种情况,也该是当家主母去,哪有主君去的道理。”
金知容低下了头。
“母亲为姐姐都不愿去吗?”
“妹妹许是很久不在府上,母亲虽是一家主母的位置,但是外面的朋客,多数都是认苏小娘的,她身份高,又受宠,我这嫡出的长女,活得还不如个庶出的小。”
金知容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么久了,苦了姐姐了,可是母亲不能出面,父亲出面又不合适,可如何是好?”
金知容掩了掩面上的泪。
“妹妹可肯帮姐姐?”
“姐姐请讲。”
金知容的眼睛亮了亮。
“我们金府出面不合适,若是右相府上出人来提亲,不就好办了很多吗,妹妹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偶尔能在迟元公子面前,美言几句,姐姐便足够了。”
“自然,自然。”
悠宁连连回着。
金知容的目的达到,她知道迟元喜欢悠宁,但是不知道悠宁的态度,今日这一来二去,就知道了悠宁对迟元没意思,而且悠宁知道她喜欢迟元以后,自然也不会对迟元动心思,这便解决了很大的一个问题。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二人又寒暄了几句。
“过会赴宴的时候再见,姐姐先回去了。”
“好。”
悠宁许久不曾在晨起时说这么多的话,着实有些倦了,还不禁轻咳了几声。
辛嬷嬷闻声过来在她身上盖了条毯子,又扶她去美人榻那边半倚着了。
“主子,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嬷嬷但说无妨。”
“老奴觉得主子还是防着些大小姐好,她是个心思深沉的。”
辛嬷嬷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浅浅地说了几句。
悠宁神色上倒是没什么变化,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一双好像汪着水的眸子抬起来,看向辛嬷嬷。
“嬷嬷,知容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血脉了,宁儿自小生活在宫里,虽然锦衣玉食,但从未明白亲情为什么,血缘为什么,知容姐姐生活得也不容易,我只是想着,能帮,便多帮一些,除去这些,宁儿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辛嬷嬷的眸光有些闪烁,她是看着悠宁从一个婴孩长大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悠宁经历的苦,她怎么会不知道?
“是老奴多嘴了。”
“嬷嬷别这么说,我明白你都是为了我好。”
辛嬷嬷转身抹了下眼泪。
“主子倦了,吃点糕点吧,老奴给你拿去。”
见着嬷嬷如此模样,悠宁鼻子上也是酸酸的。
另一边。
金知若的房里。
苏小娘穿着一身紫色的华裙,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扇子,坐在金知若的房间里,看她的状态应该能推断出她女儿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金知若坐在床榻上,穿着一身素白色的寝衣,双腿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的后背靠在榻后面的软垫上,看起来是烧退了,但是面色上还有些苍白。
苏小娘已经从心疼的状态转化为生气。
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下人看样子是都被屏退了。
“金知若,你是我苏问暖的女儿,是当朝左相的曾孙女,你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不好,偏偏看上了那个鬼?!碰了一鼻子灰,吓得发了烧说胡话,还得是我这个当娘的担心你,你可倒好,醒了以后,还死心不改,你是不是想活活把我给气死!”
苏小娘一边说,一边还咳嗽了两声,看样子是真的动了气。
“母亲,您别生气,女儿这不是只想做那最尊贵的女人吗,活这一辈子,谁不想母仪天下啊。”
苏小娘把手一拍。
“你瞧瞧你,这话在外面要是说出去,一百个头,都不够你掉的,你以为那后宫是那么容易的啊,那是个虎狼之地,进去了,就你这种没有脑子的,别说母仪天下了,几天你就死了。”
“所以女儿这不是才想赶着太子爷没娶妻,先占了这正妻之位,以后不就顺顺当当了。”
“你嫁给别人,母亲一样能护你一生安稳,你怎么回事啊,榆木脑袋。”
苏小娘气得不轻,说话也没有什么好气。
“小娘可在呢?”
悠宁吃了几块果子糕,歇了会,就过来苏小娘这边来了,欠着她一份回礼,悠宁怎么着也没法舒坦。
去了她房里,下人说小娘在三小姐房里,悠宁便这样就过来了。
“是郡主啊,在呢。”
金知若见着悠宁来了,赶紧把床榻旁边的床幔拉了下来,以挡住自己的脸。
“小娘,知若妹妹可好些了?”
“好些了,多谢郡主挂怀。”
“冬月,把皇后娘娘送的养神香拿来。”
冬月把手中的金楠木托盘放在苏小娘的面前。
“这可怎么担待的起啊。”
“小娘不必推辞,知若妹妹身体欠安,晚上用这香可以养神,听下人说小娘最近身子清减不少,若晚上入睡之前,熏上一会,绝对一晚安枕。”
悠宁的声音一直温温和和的,听着便让人觉得舒坦。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又寒暄了几句,悠宁便打算离开,然后突然想起来一事。
“不知过会游家公子做东的宴,知若妹妹可还去?”
不等苏小娘说些什么拒绝的话,金知若直接从帷帐里说了一句。
“太子爷可去?”
悠宁倒是愣了下,然后又恢复了笑意。
“许是去。”
“去。”
金知若帷帐里利索的一句。
“好,那悠宁便先回了。”
回了房内。
悠宁靠在美人榻上,身子懒懒的。
“时岳?”
时岳从外面走了进来。
“过会的宴会,老师可去?”
还没等时岳回答,一道慵懒的声音传了进来。
“去。怎么不去。”
裴子玄一身玄袍,上面压了些许金纹,看起来便十分尊贵的样子。
“老师?”
“嗯。”
裴子玄随口嗯了一声,时岳向他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悠宁看向他,总觉得他气色有点不太好。
“老师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管好你自己。”
裴子玄漫不经心一句话。
悠宁嘟了下唇,没有再说话。
午宴的位置是在游家的一个外宅山庄里面,因为是冬季,气候有些冷,便找了下午这种时间,免得夜晚太过寒凉。
裴子玄和悠宁坐在一个马车里,剩下两姐妹分别两辆马车。
下车的时候,许是因为大家见到了裴子玄,本来热络的氛围突然有些降温。
这次裴子玄可不是私自来的,是游浩言亲自邀请的他,毕竟知道他在这里,就算是意思一下,请帖也还是要发的。
一进了场,裴子玄就和悠宁走到了另外一边去,金知若跟在裴子玄不远不近的距离,金知容,自然便是去找迟元的位置。
迟元在家里被迟昭罚抄经,整整抄了五大本,迟昭才同意今日放他出来。他来的晚了些,一下马车,就看见了金知容的背影,她穿的是悠宁爱的红色系留仙裙,加上她们身量相似,从后面看过去,倒是真的会让人以为金知容就是悠宁。
“悠宁妹妹!”
迟元直直向金知容走过去。
金知容的唇角勾了勾,转过身去。
“迟元哥哥可是认错人了,我是知容。”
“原来是金大小姐,失礼失礼。”
“迟元哥哥不必这么客气。”
迟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起来是最近日夜抄经十分疲惫,没有好好休息。
他的眼神四处游走,显然是在寻找悠宁。
“迟元哥哥既然来了,便和知容去那边看看花?游家这座庄园,有很多奇异的花。”
迟元是个不会拒绝女孩子的,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跟她去了。
裴子玄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是苍白了些。
悠宁看向他,张了张嘴,本想问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看向了一方小桌,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老师可要尝尝这梅子酒?”
每次郡主回家省亲的时候,游家都会设宴款待京城的公子贵女,而这梅子酒,酸酸甜甜,冰过之后又十分清凉爽口,是每次宴会必不可少的佳酿,即便是不胜酒力的贵女们,也能浅浅的小酌上几口,比如悠宁,就是每次都一定会喝的。
今天裴子玄来了,这么好喝的东西,便一定要介绍给他。
一旁,一个谁都看不见的角落,游凝诗坐在一把木轮椅上,脸上勾起了一丝恶毒的笑意。
她知道,悠宁一定会喝这酒的。
之后,便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小甜心的订阅和支持w!
不知道你们喜欢谁哒~恩二最近莫名有些喜欢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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