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还是遥不可及的长公主殿下,现在如同家中贤妻,为你宽衣解带,这个转变忒大了,夏清舒这一下子怎么接受得了。
“不许动。”季迁遥捉住夏清舒挣脱开的身子,脸上的神色以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夏清舒被她的神色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子自然也是不敢乱动了。
季迁遥冷着脸将她的身甲、披膊解下。
至这一身铠甲脱下,夏清舒的才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将心中盘桓了许久的问题问出:“你生气啦?”
“生气了。”季迁遥置好她的铠甲,直截了当地回答。
“为什么生气?”夏清舒绞着手指,惴惴不安。
季迁遥抬眸望着她,同她对视的那一刻,目光和语气都柔和了下来,说出了缘由:“我不喜欢你躲着我。”
“我只是......有些不适应。”夏清舒将心中的想法说出,也没有藏着掖着。
季迁遥伸手将她的里衣理好,抬眸望着她,轻声道:“那就快些适应。”
是殿下开了金口让自己适应的,可不是自己擅做主张啊,夏清舒胆子大了起来,她望季迁遥的红唇,蠢蠢欲动:“那我现在多努力适应一下,长公主殿下不生气?”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夏清舒的双眸及语气里写得明明白白,季迁遥笑了一下,温着声音答:“不生气。”
夏清舒偏着脑袋吻上了季迁遥,这是二人情意相通后的第一个吻,两个人都吻得很轻、很小心,特别是占据主导的夏清舒,将嘴上及手上的力道放得轻了又轻、柔了又柔。
在唇外描摹轻吻了许久,柔软的舌尖才撬开牙关钻了进去,双舌相触,轻柔的共舞着,你来我往,缠绵悱恻。
外头步甲巡视而过,甲胄摩擦发出尖锐整齐的声响,由远及近又逐渐变远。二人沉浸在柔情蜜意中,外头一切声音动静都听不到了,五感六觉只与怀中抱着的这人有关。
这是一个两人都想吻到地老天荒,不想停下的吻。
可事与愿违是人世间常态,偏生一个不识趣的声音钻到了夏清舒的耳里,扰乱了她的神思。她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流烟在营帐外头大声唤道:“将军,戌时了,该去探望营中伤残兵士了。”
这个打搅,怪不得旁人,是夏清舒自己交代给流烟的。昨日同鞑靼战了一场,燕军亦有损伤,慰问与抚恤伤残兵士,是夏清舒坚持几年的习惯。午后用完膳食,夏清舒特意嘱托,夜里戌时同她一起去伤员营中看望。
现在,心上人在怀,她就将它忘得一干二净。
多亏了尽职尽责的流烟及时提醒,夏清舒才不至于失信于兵士,但她这心里......说实话,一点都想不感激她......
流烟唤了二三遍,夏清舒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季迁遥将身子抽离,将这个吻停下。
情意缠身,停下之时,两个人的脸颊都是红扑扑的,呼吸还有些喘。
夏清舒不悦,季迁遥看得分明。她伸手拍了拍夏清舒气鼓鼓的脸颊,又抬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温声哄着:“公务为上,你要去处理的。我就在营帐中等你,哪儿也不去。”
夏清舒表情松动:“那我快去快回。”
“好。”
将外衫披上,夏清舒火急火燎地钻出营帐,同流烟等人一道往那伤员营地走去。
季迁遥在营中呆了片刻,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伤员......大夫?蒋雪芹乃是军医,营中的伤员必定由她医治。按照夏清舒的性子,探望之时,必定想要了解每一个伤员的伤情,这么想来,蒋大夫也必定随行左右了?
蒋大夫对夏清舒有意的,季迁遥感知得到。
她与夏清舒二人才通的情意,以往沟通甚少,现在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了解,基础也需重新搭建,很不牢固,此时万不可被有心之人掺和一脚。
季迁遥放不下心,寻来素汐问道:“方才营外一行人中,你可看到了蒋大夫?”
素汐一直在营外候命,往来之人她皆有注意,这个问题问她,再合适不过了。
素汐想了想,给了一个确定无误的答案:“禀主子,在的,一行人离去之时,蒋大夫就站在将军身旁。”
果然不出所料!
危机感油然而生,季迁遥变了注意:“备马,本宫也要到那伤残营中瞧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