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没有如甄珍所想,对她印象改观。都在一起快三年了,多大点事儿啊就为这改观。
要说没变化……倒也不是。
唯一的变化是,吴冕自己的思想不纯洁了。
甄珍再扶着他去洗手间,有一次甄珍看他摇摇晃晃,只觉得他已经瘸了。想他这次车祸也断了胳膊断了腿,不由得关心的多问了一句:“你……别的地方没缺什么零件吧?”
说这话时她像以前一样贴着他,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来,仿佛她紧紧拥着他,他们没有离婚,而是夫妻见情趣的吵闹。
吴冕本来全身心都在克制自己别注意贴在身后的甄珍,闻言愣了一下,明知道她没别的意思,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往歪了想。他静了几秒,淡淡的说:“缺没缺,你要不亲自试试?”
甄珍:“……”
她差点想把手收回来。
甄珍觉得这几天吴冕都在有意无意的发/情。
这样的日子两人过了两周,两人难得没吵架,大概是因为心情好,虽然走路还不怎么顺利,但吴冕的伤比预料的恢复得要快。
日子过得顺心,吴冕安逸之余,居安思危的开始忧心起来。
其实从甄珍答应照顾他开始,吴冕惊喜之余就有点担忧。
甄珍是这种姑娘,她确实单纯藏不住事儿,但有些大事上,你完全看不出她的决意。平时怂如包子,但有的节骨眼上又特别有主意——不管这主意是对是错,她一旦下了决心,想拉回来可就难了。离婚就是如此,看起来是她委屈,难受,好像还有回旋余地,但不管是吴冕还是甄珍父母,都没想到她能那么狠心坚持。甄珍父母更没想到离婚这么大的事儿,甄珍能瞒得死死的不让他们知道。
经了离婚这一遭,吴冕现在挺没安全感的。甄珍对他好,他不像以前那样心里踏实,总怕她有什么后招。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但当时离婚,他也没想到。
吴冕觉得这种事不能忍着,日子越安逸他就越恐慌,他如今在甄珍面前不怎么能沉得住气,患得患失的感觉比较严重。
于是甄珍期末考试那天,吴冕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她。
甄珍在期末考试这种时候一向是又紧张又放松,紧张是因为考验她劳动成果的时候到了,放松是因为,考试期间不用上课,相对轻松,还能早回家。
吴冕那天是来甄珍家第一次做饭,因为手骨折没好,他特意提前两小时做晚饭等着甄珍回家。甄珍回来时看餐桌上摆的三菜一汤,心里惊讶得不得了。她看着还吊着胳膊拖着一条伤腿的吴冕,想着他做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甄珍这人脑洞奇葩,猜测别人用意从来不往正道想,多少有点不自信的因素在里面,从来不敢猜别人的用意是为了她。因此她想了几秒,犹疑的看着他:“你是想证明自己能独立生活了?”
吴冕:“……”
没事,他已经习惯了。
别人觉得好心错付觉得甄珍不解风情的事,吴冕已经习以为常,不仅能淡定面对,还能接的上话,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没,我是想感谢你的,感谢你照顾我的阶段性胜利。”
他一边说一边想拉她过来,甄珍看他晃晃悠悠的样子,连忙过来扶他。
“哦,吾心甚慰,你挑的时候也好。”她迅速的接受了他的心意。
其实就这么简单,她不敢这样想,你就心平气和的跟她挑明了就行了。她还是会开心,吴冕也会跟着开心。
吴冕笑,借着她的手坐下来。甄珍进去换衣服,走路带风,看得出心情不错。
她出来,吴冕正托着下巴等着她。甄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坐下来看了他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又把目光移开了。
她夸他做得不错,吴冕立刻表示自己花了好久的时间做的,背后的努力一定要让她知道。
甄珍一边喝汤一边看他,想了几秒突然说:“我感觉你除了感谢我还有别的事,是我想多了吗?”
吴冕神色一僵。
甄珍如今总是有奇怪的第六感冒出来,还挺准。
看他脸色,甄珍瞪大了眼睛:“真的啊?”
她放下勺子,诧异的看着他。
吴冕只觉得唇发干,看着甄珍的眼神,又觉得要是就这么糊弄过去也不好。于是纠结一会,他低声问:“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甄珍怔住。
吴冕望着她,把她整个人望进眼睛里,他温和的笑笑,掩饰自己的忐忑:“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甄珍看了他几秒,终于有了反应。
她低头拿起勺子又开始喝汤:“吃完以后再说可以吗?”
吴冕立刻点头:“嗯,都可以。不着急。”
他看看甄珍,甄珍显然没刚才那么轻松了,吴冕觉得猜不透她的心思,索性不想,反正早晚他会知道的。
甄珍喝完一碗汤就不再吃了。她一放下勺子,吴冕下意识也跟着坐好,暗笑自己跟一对一教学的小学生一样,然而即便这样调侃自己,还是没办法放松下来。
甄珍没看出吴冕的紧张,至少想象不到他会这么紧张。一来是因为甄珍有点迟钝,二来,吴冕的表情确实控制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