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练地判断出原因。
为了避免飞沫污染,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被司机高空抛物,我憋了一会气缓过这一阵后,才放下手,这才注意到司机,咳,我是说日番谷冬狮郎已经停了有一会了。
“日番谷队长。”我忍住揉鼻子的冲动,声音闷闷的。
——声音也不对劲,果不其然,鼻子塞住了。
“已经到了,”日番谷冬狮郎道,似是看不过去我的样子,抬手将滑落的羽织披在我的肩膀上,“五番队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说:“不在这里,要偏离一点……”
不对,怎么他的声音改变比我还大?
我下意识抬眼看了眼被冰霜铠甲覆盖的少年……青年?
背伸羽翼遮天蔽日,这一片天空都被影响得下起了冰晶小雪——是冰轮丸完全卍解的象征。
在我努力和雏森桃的痛苦作斗争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本该在千年血战篇才出现的一幕也提前了?
见我抬头,日番谷冬狮主动解释道:“是冰轮丸主动把一部分意识压制,在他的配合下我才能勉强保持这个状态,但是得快点,我撑不了多久。”
下方的五番队已经注意到了天空中不正常的天象,陆续有不少人出来查看情况,在更多的人围观前,日番谷冬狮郎带着我往上飞了飞,问道:“往哪里走?”
我再次闭上眼睛,沉下心追溯共鸣的源头,睁眼判断了一下方位:“方向是对的,还没有到——”
话音未落,在我指着的方向约五公里外的地方,突然爆发了两股副队长级别的灵压。
其中一个来源于雏森桃,另一个……
“——吉良伊鹤,三番队副队长,”
日番谷冬狮郎冷下脸,收起羽翼,俯冲而下:“抓稳!”
天空的云层被冲散,冷风咆哮着撞上来,糊上眼睛,灌进鼓膜,下一秒,生疼的耳朵被一只手捂住,另一只耳朵被压着贴住了有些粗糙的布料,猎猎的风声犹如被罩了一层膜。
地面转眼就到眼前,我也看清了地面上的情况。
最吸睛的是一面垂直的墙壁。
一侧的视野传来的影像是大滩溅射的血迹,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蓝染惣右介被刀钉在墙上,死状惨烈——毫无疑问,我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中了蓝染惣右介的镜花水月。
直觉在疯狂提醒我眼前的虚假性,更加直观的证据是,在我写轮眼的另一只眼睛的视野中,那里只有光洁如新的墙壁,一片空空如也。
虚幻与真实的交叠让我有些头晕,却也松了口气——至少确定了,写轮眼可以对抗镜花水月的催眠。
我移动视线,在墙壁的不远处,一看就处于崩溃边缘的雏森桃与一个浅金色头发的男性斩魄刀双双始解撞在一起,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浅紫色短发、披着队长羽织的另一人垂着手,眯着眼睛做了一个抬头又低头的动作。
冰晶与雪裹更快地落在了他的头上,阳光下,浅紫色变成了银白色。
……白发。
我心里没有预兆地一跳。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日番谷冬狮郎带着我将落未落,雏森桃与吉良伊鹤互相牵制,原本袖手旁观的第三人,披着三番队队长羽织的男人对着交战方抬起手。
“射杀她,神枪。”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斩魄刀是神枪。
肋差样式的斩魄刀瞬间伸长,带着诡谲的速度和无人可挡的杀意——目标是,雏森桃!
他的时间选的刚刚好,雏森桃被牵制,又正是心神失守的时候,反应不如往常,而能够救援的我和日番谷还在俯冲,想要改道务必要花一点时间。
被恶意锁定的雏森桃……哪怕是这个状态下的雏森桃依旧没有辱没她的副队长袖章,只见她用一个无咏唱破道逼退近在咫尺的对手,一手继续用瞬发鬼道制约,试图空出另一只手进行闪躲。
但是与她对战的同样也是一个优秀的副队长,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继续牵制住雏森桃,不让她躲避就可以了。
一切都算无遗漏,除了——
飞梅,在与我接触后,产生了更多外显的自主意识的,雏森桃的斩魄刀主动牵引着她的手反转上移。
如果不出意外,在神枪抵达的瞬间,正好属于飞梅的刀身会横挡在雏森桃的要害,替她承受这一击。
毫无疑问,这是最优解。
人有要害,但是斩魄刀,只要契约的死神还在,“灵魂不灭”,刀碎了可以再修。
意思就是……神枪狙击,击碎的会是飞梅的刀身。
目睹了这一切,也预判到这一结果的我大脑“嗡”地一声。
此刻,什么斩魄刀不是凡刀,什么刀身破碎和人的负伤差不多,什么……什么理智,全部离我而去。
……因为碎刀,真的很痛啊。
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忆当初本体碎到拼都拼不起来的疼痛,那种感觉如果要类比的话,相当于人类的死无全尸吧?
回忆中无法忘却的,极致的幻痛向全身扩散,同时,属于老爹的那只眼睛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出粘稠的,猩红的液体。
“叮——”
猩红的视野中,我顺利捕捉到神枪轨迹,两条金色锁链从肩胛射出,万花筒写轮眼的视野中,巨大化的黄金锁链交错着缠绕住了那把神枪,一并封锁了以它为中心所有放射出的“线”。
也是同时,我耳边出现了只有我能听到的,一声急促过一声的倒计时。
——只有三秒钟。
这个时间,以我的爆发力单纯跑过去时间肯定不够,放鬼道不保险,开须佐能乎又有前摇,那么只有……
第一秒,我从日番谷冬狮郎的怀里一跃而下。
同一时间,没有了我的拖累,意识到什么的日番谷冬狮郎反应极快地冲向市丸银。
“嘶——”疼痛让我的双眼不受控制地冒出了生理泪花。
没有做防护的坠落毫无疑问地损伤到了我的脚踝,或许是骨裂,也有可能是骨折,不过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全身都在痛,毕竟使用锁链封锁的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神枪,还有时间意义上的,需要支付的代价自然更大。
顺势跌坐在地的我顺利地,在地上画出了飞雷神召唤符——千手扉间改良的高耗能但灵压启动之我也能用版本。
第二秒,预留的时间刚好,我等到了迟了很久的付丧神的回应。
【哟桃桃,久等啦!不好意思晚了一丢丢,等时之政府批复等了我好久,这就是打刀的视角吗,还挺高……啊嘞,附近怎么只有我在,这是哪里?你不在吗?】
第三秒,我引动了刻印在本体上的飞雷神召唤符,被留在十番队的斩魄刀顺利开始飞雷神传送。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三秒结束,锁链化作细碎的金光砰然碎裂,我被反震力带得喷出一口血。
同一时间,我几乎是孤注一掷地,喊出了付丧神的名字:
“交给你了——爱染(あいぜん)!!!”
铛——!!!
快于所有人之前,凭空出现的斩魄刀稳稳架住了必杀一击的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