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强有强的打法,弱有弱的方法,”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把我放下,“并没有绝对的实力悬殊,不就是放风筝嘛!”
我可是专业的!
“不好意思,现在可能不方便放你下来,”抓着我的手并没有松开,粉发的少年似乎认为我手无缚鸡之力,并没有听从我的指令,反而歉意地笑了笑,有了分神险些被打的教训,这次他很快就把视线移回了危险源,“能麻烦你指导我躲避么?我努力尝试拖延时间,寻找逃出去的方法……”
的确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一时间无法好好解释自己的战斗力,只得暂时顺着他的计划来,只是有个问题:“只需要避开它就好,不需要击杀吗?”
事实上,那种尖锐又纯粹的恶意让我很不舒服,甚至比之最严重的暗堕都要令人不适……并非是强度的问题,更多的是情绪的影响和精神污染。
同样的感觉,上一次的一刻游遇到的另外两个火与树的集合体也曾带给我过,只是它们收敛得会更好,而且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善意,对我造成的激惹并不如眼前这个家伙来的强烈。
如果不是有人在场……
“因为我没有足以击杀它的能力,”粉发的少年躲避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在转身的空隙,抽空回答我的问题:“对面是特级,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不是现在的我能跟上的。”
“甚至,”拥有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强悍到恐怖的躯体力量和战斗天赋的少年平静地坦白自己的弱小:“……连自保都成问题。”
“特级?听起来你是在越级打怪?”我也借着这个空隙又探了探头,打量那个人形的家伙,“听起来是有点难搞,就这么几个来回,明显你打它才掉丝血,它弄一下你却直接半残,唔……”
是我的错觉吗,这个形容下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刻意让这个少年送死一样。
还是说,这个世界对成长期的战力就这么苛刻的吗?
我在心里对这个世界的感官又差了一分。
【你看着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一个更为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出现,我头皮一炸,险些手心走火:“你谁?”
比我更快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抱歉。”面不改色地拍了自己一巴掌的少年如此解释道,“无关紧要的存在,无视他就好。”
“……哦。”我将目光从他的脸颊移开,灵光一闪,恍然,“原来如此,我刚刚就在想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两种不同的灵魂波长重叠在一起,原来是人柱力啊!”
“人柱力?不是……咦,”短短一会就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放风筝技巧,又碍于实力悬殊往往只能擦着伤害躲过,对此适应良好,甚至还能生与死的界限开始来回蹦迪的少年一呆,然后顺着我的思维,完美地被拉入了和我一样的脑回路,“如果非要说人柱力的话,好像也……”
被放风筝的某个人形怪忍无可忍,发出了宛如声带撕裂的滋儿哇声音:“你们叙旧叙够了吧?”
和声音攻击同步的是骤然逼近的距离。
“不是这怎么还能暴走的啊——”少年一边哀嚎,一边眼疾手快地带着我又往旁边滚了滚,淌着血的半张脸彻底蹭满了灰。
疲于奔命的躲避和并没有破防的伤害让少年的表情显得有些消沉,但或许因为我在场的缘故,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很努力地振作着爬起来,将脱臼的肩膀用力卡回去,摇晃而踉跄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听到他低声地,自言自语似的,又好像是在和另一个人对话似地说着什么。
仓促落地,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放在“被保护者”位置的我看着前方,明显在试图与虎谋皮的少年,叹了口气。
实话说,这个世界带给我的都是恶感居多,但只此一人,却给了我足以抗衡世界恶意的善良。
“好吧,既然你的引路人迟迟没有出现,那我就暂代一下好了。”
我这么说着,对着前方伸出了手。
“……首先,我想想,先试试回道好了。”
正在尝试请求身体内的诅咒之王力量的少年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也察觉到了向他伸过来的手,出于自尊心,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狼狈模样的他并没有回头。
疼痛到几乎麻木的伤口传来了代表着痊愈的酥痒,从灵魂深处透出的抚慰让枯竭的精力神奇地得到了补充。
堪称bug级别的治疗。
少年惊愕地愣在了原地,手下意识地摸上伤得最严重的肩膀——蹭了一手沾了血的灰,并“嘶——”了一声。
“伤口还在。”他更加困惑了,“但……但我分明感觉好多了?”
“可能是你的那一巴掌把脑袋拍麻了吧,”放完了一整个回道的我若无其事地缩回手,拒绝承认这次失败的治疗……或者说半失败的尝试。
治疗的确起效果了,只是那只是抵消了不知名能量所造成的术法伤害,至于为什么伤还没好——
抱歉,我们高级治疗恢复术,只治灵魂,不治血肉之躯呢。
“好了,别发呆了,听我说。”我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少年,“我有一个计划,要不要听?”
既然回道有用,同为传承自真央的咒术,那破道应该也可以吧?
先前生怕力量不兼容而束手束脚了这么久,现在确认了可行性,我总该可以开个大了吧?
“是这样的,反正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不如你掩护我试试?”
传说中的不需要脑子的站桩输出、玻璃大炮,我早就想试试啦!
我将手心翻过来,给他看其中凝聚浓缩的白色雷蛇,诚恳而谦虚道:“只是我不太擅长体术和近身,是个纯纯的法系。”
“所以,能拜托你t一下对面那个怪吗?”
“啊对了,在那之前,还没问——”
“我是桃,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