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消瘦、皮肤惨白的女性特别礼貌地给了我回礼, 一双金色的类蛇瞳是露骨的兴味:“请便。”
随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两袖空空, 双手下垂地退到了角落, 甚至没有再次结印, 覆盖这些“傀儡”应有的意识。
“甚好。”越到后面,我就越发言简意骇,眼神略过明显想要看好戏的始作俑者, 如它所愿,举起了手中的刀柄, “那么, 只要把这两具身体破坏掉就行了, 是吧,三代?”
连余光都没有被给一个, 且被一点也不尊敬地称呼的猿飞日斩擦了擦莫名淌下的冷汗:“是……是的。”
在我的对面,脸上带着泥土的两个傀儡不愧为两代火影之名, 为首的黑长发忍者看过来的眼神是上位者的审视, 他上前一步, 虚虚伸手挡住了本欲再说些什么的另一位:“想不到宇智波这一代居然出了如此之天才。”
“是嘛, 你想不到的还多的是, ”我咧嘴, 把他话里话外的试探刺回去, 抬起的刀尖偏了偏,“没找你, 你让开。”
在他的后方, 被我用寒芒正对的白发忍者……那个谁, 哦, 千手扉间按上了前一位的肩膀:“大哥。”
前者回头,两人在视线对碰。
我已经等到不耐烦:“你们俩兄弟商量完了没?”
说真的,将死去之人以这种侮辱式的方式召唤出来,我本来就很不爽了,罪魁祸首现在还躲在一边看热闹,这让我有一种看台上的小丑的感觉。
无论我有没有无理取闹且趁机报复的心思……好吧,的确有,但是总之,这两人能保持清醒着和我打,总比被操控者完全抹消掉个人意识,沦为彻底的傀儡要好。
——所以归根结底,究竟是哪个没脑子的整出这个术的?
我转了转手腕,一直保持高频率的同调让我本就虚弱的身体再度受创,不能再拖了。
打爆发速攻战吧。
在千手扉间拨开他面前的人,向前踏出一步,身形骤然消失时,我比他更快地挥刀打向上空。
布帛撕裂的声音先响起,然后才是千手扉间一击不成变幻身位的虚影。
我一开始忐忑的心情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安定下来——太熟悉了,这个出招,曾经无数次被那个千手白毛喂招的起手式!
我甚至能迅速模拟出这一招后接的不下二十种的连招,其中包括中途换手变招,武器加入后的套连,以及中途每一种连招的衔接更换节点。
也就是说,排列组合一下,这套连招的总数就是我受过的苦的基数……没错,只是基数而已。
要不然,我记仇的人千千万万,为什么偏偏千手扉间高居榜首,夺得我“一生之敌”的桂冠?
——当然是因为他足够狗啊!
想起那一段让我恨得牙痒痒的时光,我就觉得此刻动力十足。
哈,互相折磨了那么久,你一抬手我就知道你想打什么鬼主意,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宇智波?超进化?桃!
对我一、无、所、知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又是一刀预判劈下,不等虚影出现,就收刀毫不恋战地往后三连跳,调准面相到187.35°,在我静止的下一秒,属于海遁忍者的旋转扩散而开的水墙正好停在我的脚尖一毫米处。
我扬起下巴,对水墙之后的那个白毛露出了不屑睥睨的眼神。
——刚刚谁准你那样看我的?同样的眼神,还给你!
……
因为阵破,僵持的战局骤然打破,原本分散的忍者纷纷往中间回援,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也注意到了那位体弱多病,孱弱体虚的宇智波,这会几乎把某位声名赫赫的白毛二代目当……咳,当某种出色的忍兽溜达的一幕。
加速解决完任务就怕该宇智波出事的另一个白毛——旗木卡卡西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神色。
是真的挺复杂的,就连那一刻,他的心境也要被满满的吐槽欲塞爆了。
她是真的讨厌白发啊……原来以前对我真的已经很手下留情了……不过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这就是她说的刀术只会一点?!
不对,的确只会一点。
再度被甩开的千手扉间冷静地判断。
眼前的宇智波没有能够与刀剑配备的身体条件,孱弱的骨骼,匮乏的体力,就这会的来往交手,也只是靠着匪夷所思的预判和闪躲,就像是刻入本能的习惯,她无比清楚自己的短板,对战中也完全执行了扬长避短这一战略,只有避无可避时……或者被惹毛了的时候,才会张牙舞爪地反击。
而且即便是反击,无论有没有命中,也是一击即退,把绝不贪刀落实到了极致,所以事实上,她手里那把刀的作用,就真的只有“拔刀”“砍”“收刀”三个最朴实的动作而已。
真正体现卓越刀术的,只有最初登场时,挟着寒流而来,斩断结界的那一刀。
也是让他无比熟悉的,属于曾经死去宿敌的那一刀。
就像是那个人在那一瞬间从这个少女身上睁开了眼睛一样。
“还要试探下去吗?”宇智波的少女与他遥遥地间隔了一段距离,对着他嗤笑,“二代目大人?”
她真的太年轻了,哪怕再掩饰,甚至于被不自知的愤怒与委屈填满了双眼,举手投足间对他的熟稔还是溢散了些许。
只是,他该认识她吗?
理智的二代目没有答案,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加大了试探力度,熟悉我的一招一式,那么现场新创造的呢?
试探的结果超出了他的意料,所有的临时变招,心血来潮的创意,都仿佛被她洞察知悉,甚至于比他本人更快地补全漏洞,就仿佛——就仿佛她曾见过无数次,已经打磨完全的版本一样。
见多识广,向来以论据论证事实的理智派迟疑了。
“呵。”我看着那个白毛在我的一句话后陷入了沉思的恍惚,不带一丝意味地勾了勾嘴角:“没有意义。”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我其实打到一半就差不多消气了……毕竟,嗯,能当着那么多人面溜此人的机会前所未有,再加上我在交手后才发现,面前的人受制于召唤,根本不是全盛时期,打了一会就没什么意思了。
啧,习惯被卡着极限折磨,第一次遇上这么好打的感觉还不太对。
当然还有再拖下去我就快要握不稳刀的关系。
宇智波泉奈打架的风格是真的疯,极简,极华丽,极速,极锐意,连杀意都不会有,将自己纯粹地化为刀剑的刀术……从某种意义上也是和我最为契合的刀术。
但是和我的身体素质极为不契合。
这还是我尽力收敛的结果,当然要不是我坚持要用最不擅长的刀暴打千手扉间,也不会这样。
仔细想想我和他们置什么气呢,普一交手我就发现了,这两人的灵魂波长没有与我沾染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我的经历和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同一世界线的忘却补正,他们并非忘了我,纯粹因为是不同的人。
所以就算被照面的几句话气到,我也已经通过正常渠道撒完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