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埋头嗦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周围的谈论。
——据说昨天晚上的木叶十分之热闹,某个小贼闯进了某个禁地偷走了某个禁书,造成了很大的骚乱,中途据说还有这样那样的波折,总之结局是木叶恢复了和平。
放下筷子,开始端起碗喝汤。
——据说这一次的毕业生质量都挺高,几个大家族和强力的血继界限都撞在了一起,有那谁那谁还有那谁谁。
吨……吨……吨,咕噜。
咳咳咳,不小心把特地留到最后吃的叉烧吞下去了,好悬没被噎死,当即端起手边的水杯猛灌。
——据说那个谁又要来霍霍的小忍者了,希望这一批的崽子们坚强点,至少别被全部打成不合格。
努力往喉咙灌水吞咽的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并短暂地对叉烧产生了心理阴影。
残酷的我选择把它们挑出碗。
——据说那位体术大师又在找那谁挑战了,这次的内容是谁吃的烤肉更多,结果胜负没决出,两人塞肉塞到吐,钱包两败俱伤,面如菜色打成平手。
成功把无叉烧面汤炫完的我餍足地放下碗,按了按十分饱的胃,呼了口气,把手伸向随身的挎包。
这种明明位于热闹中心却独立在热闹之外的孤独感,真是久违了。
倒不如说,这才是我保持得最久的状态。
没有任何缓冲,也没有任何不适地就回归了自我,我本能般地恢复了以前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自闭,觉得日子果然平平淡淡,深得我心。
就这样下去,倒也没……
我表情一僵。
问题来了,一乐拉面的老板,手打大叔他……接受黄金付账吗?
睡太多而大脑混沌,导致忘记了货币不通这一茬的我绝望地用手拨了拨包里沉甸甸的小判金,开始思索用什么样的姿势开口不会引人注目。
……不行,想不出。
我该不会被留下来刷盘子还债吧?
——那种事情不要啊!
保持省电模式的扑克脸摇摇欲坠,就当我在社死和撒币之间犹豫不决时,背后的暖帘被掀开,又有客人上门。
“一份拉面。”
说话的人面对着老板指了指我,意思不言而喻。
“好嘞。”老板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又对着我的方向提高了声音,“有人请客,桃桃这碗不用付啦。”
咦?
选哪个都狠不下心,干脆眼睛一闭开始点兵点将的我:“?”
我在木叶应该早已经没有了熟悉的可以被请吃饭的人才对?
这么想着的我难免地就想要看一看这位动机不明但做了好心之举的人。
那边真的只是喊了一嗓子的老板已经转回了身继续忙,倒是招呼声不断:“又带要学生啦,卡卡西?”
“还不一定是,”名为卡卡西的好心人懒懒散散,“等他们过了考核再说吧。”
“哈哈哈,真严格啊……要来一份拉面吗?”
“饶了我吧,”此人很高,不过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在一瞬间失去了高光,“我刚从烤肉店逃出来……嗯?”
好心人注意到我的视线,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哟,不用客气,小事一件,下次记得还我钱就行。”
要还钱,看来的确只是日行一善。
我想。
然后我抱着我的碗,克制隐忍地往后挪了一步。
那位好心人……或者说那位忍者大约是擅长查克拉感知类的,哪怕只有一瞬间,他应当也是捕捉到了我的情绪。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
他先是不确定地摸了摸头发,然后不解地向旁边的人询问:“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很不靠谱,很阴险,很讨人厌,很恶人脸吗?”
得到了一致否定的回答后,这位身高约莫高过我二十公分,白发,遮眼还蒙面的好心人更加迟疑了。
这会他看向了我:“……那我为什么会有一种,你想要把碗里的肉扣在我头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