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泡着的这个,好像是真的女孩子欸。”
红眼睛也眨了眨眼。
所有刃都眨了眨眼。
下一秒,修复室的天花板被掀开了。
“欸————?!!!”
……
某曾用编号a开头五位数的本丸,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一天,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按部就班的,被不止一刃偷偷抱怨“再这样下去我就要锈了”的生活后,迎来了“足够让刃多活一百年”的惊吓。
一振濒临碎刀的刀剑……呃,刀剑女士。
括号没有本体的纯灵体版。
修复池是别想待了,几个伤都还没好全的付丧神在看清楚池子里泡着的同类的模样——当然其实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就火烧屁股地你扯我一把,我踹你一脚地滚出了修复室。
对刀剑男士而言,无论本体经历的岁月多么悠久,化为付丧神的模样都是个顶个的帅气可爱年轻活力。即便这样,同类之间也一眼就能看出表象之下的本质……要知道岁月留下的痕迹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掩盖的。
这也就导致了,在他们眼里,池子里泡着的那位,不论怎么看,灵魂体带出来的年龄感都太年轻了。
十五六岁的模样,黑发,外在的肌肉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感,底子是够的,但营养似乎没有给到位,就眉眼模样看肯定没有成年,放在人类群体都还算是个小姑娘,更别说在刀剑付丧神的概念里了……连锻造自江户时代的和泉守都能被看做小年轻,这位可以说根本就是个孩子。
如果这只是让他们产生些许源自同类的怜惜,但对暗堕付丧神而言隔夜就能给忘了的虚无感情的话,看清了她身上的伤势后,他们就已经差不多默认了她留下疗伤。
人家这一身一看就是经历了死战,还明显是打赢了的死战,在此之上却还有着本体破碎也要固守本我,绝不消散的坚定意志……这都已经可以堪称执拗了。
——坚持到过头都已经成执念了,她居然还没有暗堕。
刀剑付丧神外表再怎么帅气,追求的,最容易被折服的,依然是实力。
当然,以上这些弯弯绕绕、深层理解暂时都可以先放放,现在最重要的当然还是……
“冷、冷静点,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丸的编号的打头都从a排到z了,上一次偷偷溜去万屋据说号码都已经增加到十二位,也、也就是说,没准刀剑女士也是……”
带着一顶神官帽子的超高大男士抱住了脑袋,“不,我不可以,完全无法理解,时之政府你在干什么啊?”
果然,刀剑女士什么的,冲击力也过于大了。
自从半躲避追查半自我放逐地漂流到这里十余年,断网许久的付丧神们发出了与时代脱节的声音。
……当然,所有刃都还不知道,其实只有他们遇到了这么一个唯一的例外而已。
毕竟,谁能想到,在隔了不知道几个世界壁之外,遥远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一振斩魄刀为了救自己的孩子,会向自己的主人借来一只接引的地狱蝶,耗费心力地计算出唯一的生机,将它投放入断界与罅隙的那千分之一毫秒的交集呢?
——要好好长大啊,桃桃。
……
我好像又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可我不是碎了吗?
能让我眼前发黑,脊背生汗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意识轻飘飘地在半空浮沉,有什么温和的、身体必须的物质在通过与我接触的介质慢慢的渗入体内,被撕裂的伤口痒痒的,甚至于早期能量不兼容造成的裂缝也在顺着这个滋养在缓慢达成过渡。
我又……活了?
我迷迷瞪瞪地想,身体本能地大口大口吞噬着这份温和又高效的修复力量。
“伤得…好重……再……加速符……缺……玉刚……”
是谁在说话?
我试图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睛,尝试了好几次,却没有成功。
“吵到你了?”一只手覆盖上了我的眼睑,说话的声音有如莺歌,“没事,睡吧,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和妈妈说的一样。
我用我那仿佛进了水而显得特别卡顿的脑袋想了想,又想了想。
周围环绕着我的似乎是我一直以来缺少的物质,空缺了许久的身体正在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大概也就导致原本就存在的伤势分到的治疗更少,可相对的——
生长迟缓的身体迎来了迟来了很久的青春期,我感受到了曾经小千手们说过的“睡觉的时候被痛醒”的生长痛。
啊,牙龈也在痛……等等,我不会长智齿了吧?!
当日负责执勤,正在勤勤恳恳加修复液的某个长得相对正常的付丧神突然惊恐地发现,前一秒还在安详泡水的女孩,不知为何呛了老大一口水。
……并再一次沉了下去。
在熟练地喊帮手捞人的同时,困扰了他许久的疑问再一次涌上心头
——所以说,你一个刀剑付丧神为什么还溺修复液啊!
你是什么绝对不能碰水的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