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受害者,是驱使者啊。
旁观者们得出了这个结论,并谨慎地选择了按兵不动。
我才不管这些人心思百转千回,略过了一群不认识的脸,我将目光落在了室内正坐着的宇智波斑……旁边躺着的宇智波泉奈。
情况很不妙,但好歹还活着。
我衡量了一下自己所剩无几的体力,以及僵硬地不听使唤的腿,转头,“劳烦,来个人扶一下我?”
没人回应。
算了,短期内指望宇智波的信任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围上来烤了我已经是万幸了,不能强求。
正当我转向另一边,试图向又旅求助的时候,宇智波斑站了起来。
宇智波斑出现在了我旁边。
我出现在了宇智波泉奈的旁边。
“你……”宇智波斑收回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眼底有一簇火苗将灭未灭。
“先说好,我不保证能救回来。”还没从眼前一花的眩晕中回过神的我打断他,“我尽力,但主要还是看他自己想不想活。”
——听见没有宇智波泉奈!你给我配合一点!
我低头不再去看宇智波斑的表情,转而仔细打量宇智波泉奈……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刀穿胸而过。
上一个穿胸而过的还是大芥,这个比大芥稍微好一点。
大芥那个属于连心脏都没了,虽然不知道当时他撑了多久,但能够承载他灵魂的躯体都被烧了,连骨灰都给扬了,完美地把我能走的路给全部堵死,救都没法救。
这个的话,姑且还可以一试。
只是,哪怕伤口再小,也是致命伤。
还好以前我有考虑过这个,设立过相应的应急预案,有点勉强,不过既然……都已经决定付出代价了,用多用少差别也不大。
哼,区区致命伤!
我毫不客气地一把将手摁在了伤口上。
桃桃自学版万能回道,给我放!
“等等,”从我进来后就闭着眼睛的宇智波泉奈察觉到了什么,开口想要说什么:“你……”
“病患请不要说话,”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冷酷道,“专心给我活。”
呵,有话说不出苦吗?
让你之前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现在轮到你了!
我冷静地介入在身体内部持续紊乱、崩碎、重组的循环,大幅度抽出用以释放鬼道的灵压,逆转,倒流,再将这份力量通过接触伤口的手灌进他的灵魂里。
只有我才能看到的视野中,属于灵魂的创伤在一点一点被修复,从外边看去,宇智波泉奈的伤口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他的面色更加苍白,额上冒出了大片的冷汗——痛的。
我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也是痛的。
令我意外的是,这个不同寻常的治疗手段——我在做出推演时就知道它的经过看起来更像是某种过程残酷的谋害,也做好了被误解,甚至被攻击的准备,却迟迟没有等来应有的打断。
我有些意外地抬眼,正好看到宇智波斑挥手将欲冲上来的几个人挡了出去,又扫了一眼窗外……几个呼吸下来,周围一片迅速清空,这一个室内就剩下了他和躺在地上的宇智波泉奈。
“你继续。”
我慢吞吞的眨了眨眼睛,把滑进眼角的汗水眨掉,“哦”了一声,低回了头继续。
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后。
“好了。”我把手收回来,宇智波泉奈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渗透,胸口的伤口甚至有所崩裂。“积极治疗,药不能停,也不准睡觉。”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会,似乎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忍住了。
咔嚓,他脚下的木板裂了。
“我知道你想问这和之前有什么差别,”我恹恹地接道,“当然有,只要他坚信自己能活,他就不会死。”
原本百分之百的死亡率,因为灵魂的修复,下降到了百分之五十。
我原本是不想解释的,实话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做完了这些的我能不能走出这里,能不能回去……
“好吧,我自己也挺讨厌说话不说清楚的人,”我移开视线别过脸,“他的灵魂是完好无损的,接下来能否将身体上的痛苦隔绝在外,不被痛苦所干扰,靠灵魂反过来影响肉、体,而不是被外在的伤痕拖向死路,对精通幻觉的宇智波应该不难,至于你非想做点什么,就帮他让外在的伤口恢复的快一点。”
说完了,我回退了几步,贴到墙角,然后手撑着墙角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宇智波泉奈,”转身准备离开之前,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听好,我这么做不是想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也不是想借着救你一命就要挟宇智波做什么。”
所以你大可不必放弃这一次能活的机会。
“我不过是……以此行,换一个你们能好好听人话的机会,时间的话,不如就定在你彻底活了之后?”我的手伸向背后的刀,幸好,这一次我的手很给我面子,刀柄被我握在了手中,“啊,当然也给我自己一个完全将你的坚持全部否定掉的机会?”
宇智波斑从刚刚一直收敛的气势在我的手触碰到刀柄的瞬间尽数倾泻,霎时充满了整个大广间。
“别紧张,”属于宇智波泉奈的刀被我一点一点抽出,浸透了冰封南贺川底的凛冽河流,寒光凛冽的刀面印出我同样冰封的眼。
“你不是想看奇迹吗?你和你哥,不是都不相信那个所谓的未来么?既然如此——”
刷啦——
酷似初见时斩断水流的一刀干脆利落地挥下,引发共鸣,调用刀中残留的影响完成复刻,我费力地勾起了嘴角:“这个战帖,敢不敢接?”
“……”宇智波斑黑红色的万花筒落在了我劈空的门扉上,神色未明。
“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
刚刚那一刀已经彻底将我剩余的全部力量耗尽,我放下手,拖着刀往门外走。
路过被刀劈空的门扉时,被一刀两断,面目狰狞的丑陋鬼神发出刺耳的,只有我能听到的鬼泣和呼号,缠绕着锁魂之器的双手不甘地向宇智波泉奈的方向伸出。
——抱歉,不论你是鬼差,鬼神,还是死神。
我嘴唇微动。
——这个灵魂我抢了。
黑色的烟雾和灰烬从横断面散出,祂最终无声无息地消散在了无人知晓的某处角落。
……这样,应该就够了吧。
所有的计划终于都打上了完成的标记,我头重脚轻地拉开被带上的推拉门,踏出——
希望又旅没有等的不耐烦跑掉,不然我就得徒步回家……不过,这里动静闹得那么大,我这个沾染了一身宇智波查克拉的人还能回千手么?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再差的情况,反正我今天走这么一遭,应该也把欠千手柱间的还得差不多了,至于欠千手的,找机会再慢慢还……嗯?
我迎着刺眼的阳光,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外边的宇智波们谨慎地围成了一圈,圈的中心,站着不知道来了多久的千手柱间。
“啊呀都说了我不是来踢馆的,别当我是千手族长,你们不要那么紧张,啊,我等的人出来了。”千手柱间随手把意图抢跑的又旅甩到一边,对着我笑:“哟,桃桃。”
“………………”
他仿佛逛自家后花园似的向我走进,完全无视了周围对着他的苦无手里剑,事实上,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他现在每进一步,围着的几个宇智波就往后退几步,到最后,只有没有后退的我站在了他的前方。
而这人一面走,还一面向我抱怨:“你跑的好远,过来的路上还挺绕,拦路的人还特别凶。”
被扔出去的又旅困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犁出来的直线:“?”
实际上被一个照面放倒的数量比直面二尾还多的宇智波们:“?”
“当然,那些都不重要。”
在我呆呆的注视下,本就距离我已经不远的千手柱间三步两步,在距离我半个身位时停下,手一抖,一条毛绒绒的毯子将我裹得严严实实,语气轻松自然:
“走吧,我来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