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听起来没什么不利的方面,我闻言放松了手指随他摆弄:“是千手族里的求救信号吗?可是我不会用查克拉,这个也能放?”
据我所知,像是千手这一类的大族,或多或少都有固定的类似求救、或者说请求支援的结印,目的是让在附近的同族施加以救援,或者及时撤退。宇智波应该也有,只不过这种针对战国时期各大忍族对立时的产物,到了我那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是只存在在活下来的老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很少有人再用过了。
“那个也可以有,”千手柱间抬眼,笑道,“想学?我教你。”
“……算了吧,”我想了想,拒绝道,“我学了也没用。”
“这个不需要查克拉,”千手柱间像是看穿了我在想什么,“我改进了一个,你用自己的力量也能放。”
“咦,这个还能改进?”我来了兴趣,“那我放出来是一样的效果吗?”
“差不多,只是会比较显眼,毕竟只有你一个人会这么放,”千手柱间见我没有拒绝,便将动作一个一个拆解开,方便我记忆,“而且是我自己改进的,看在一些族人眼里会和通用的有些出入……你别随便放。”
“唔,好复杂。”我皱起了眉,“手指真的不会打架吗……而且我不会还没放出来,就被嘎掉吧?”
“瞎说什么,”额头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这已经是考虑到你的情况作出的最简化了,来了千手这么久了,和千手有关的结印你总不会连一个都不学吧?”
“唔……嗯,”我慢慢地点了点头,隐约从他这句话中感觉到了什么令人不安的气息,没有再反对:“那你慢一点,我再看一遍。”
“那好,看仔细了,首先,你要把手势摆对,接着,注入最具辨识度的查克拉,当然在你这里就是你的力量,接着,尝试呼唤——”
“呼唤,要喊出名字吗?”
“这个随意吧?”说到这个,千手柱间的表情也有些不确定:“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喊出来的效果会更好?”
你指的条件允许,是对面的敌人脑子一致进水,不仅放任我用长达一分钟的时间手指打架把复杂的印结完,还会贴心地给我递上一个扬声器的那种允许吗?
“真的吗,”被自己的设想的一幕搞到面容扭曲,我不由地暴躁地发出了灵魂质问:“也就是说,以后我无论在哪里大喊,‘哈西拉麻救命啊’,你就会‘咻’地一声出现?”
“呃,这个,说实话,对现在的我还有些难度……”
“那我不喊,”我立刻找到了反驳的理由:“你都做不到,更别说别人,以后万一我这么喊了却没有援军,岂不是很丢脸。”
“这、这个,”千手柱间似乎被我这句话打击到了,陷入了久违的种蘑菇状态,“说、说的也是……”
“快起来,你不要教到一半就自顾自地消沉啊,给我教完再丧!”
“哇,桃桃好严格——”
“少废话,你还教不教?”
“嘶……”
“你那是什么表情,明明要我学的人是你吧?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教我这个?”
“嗯?也没什么,就突然想起来,学一学总没坏事。”
“?”我奇怪地看了千手柱间一眼,越发觉得他心里藏着事,只是也明白,这个时候只要他不愿意说,谁也不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遂放弃:“行吧。”
说起来,休战期……也已经到了第三个年头了吧?
不知道千手柱间在这其中出了多少力,作为在乱世中被他的树荫遮蔽的我,以及千手一族,的的确确在这个据说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休战期中,感受到了难得的宁静。
我都已经习惯了与宇智波截然不同的氛围。两年的休养生息,族里的孩子也多了不少,一些以前只是低着头匆匆而过的人,如今也能停下来面带笑意,轻松地聊上几句闲话,
当初刚刚落地看到的断肢残骸,硝烟鲜血,漫天游荡的亡灵与麻木的脸,仿佛都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
……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套了件方便活动的外衣,抓了一把用以缓解疼痛的糖就往外跑。
路过大门的时候,我也和往常一样地,和门口的千手打了声招呼:“日安——咦?大芥,今天是你值班呀?”
差不多有个半个月没有见过这人的身影了,今天在门口看到他还有些意外,是刚任务完成回来?
不过按照族里的习惯,他不应该先休息个几天吗?
心里刚转过这个念头,从另一侧就传来了一个千手小哥的声音:“桃桃……今天是我值班,大芥出任务还没回来呢。”
——?
我愕然地止住脚步,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穿着马甲的千手小哥一脸难以排解的困惑,却还是对着我露出了元气满满的笑,并比了个拇指:“桃桃今天也是出去晨练嘛,路上注意安全,最近外边有些浮躁,发现不对记得及时回来……桃桃?”
我顾不得回应,心脏在这一瞬间剧烈跳动,不祥的预感达到了顶峰,我猛地回头——
我原先打招呼的人影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惯常披着的斗篷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就连他一向喜欢扣着的风帽此刻也破破烂烂的,露出了一直以来隐藏在风帽下的,带着爽朗、热情笑容的脸。
“看来真的在和我说话啊,真是吓到我了哈哈哈……”他笑着笑着就停了下来,眼睛难得地带着抱歉,“啊,是不是有点吓到你了?我现在这样好像是挺吓人的,本来想着回来看看……”
我的视线一点一点地下移,在他的胸口,一个断裂的,巨大的骨刺穿透了他的心脏处,周围的皮肉狰狞地外翻,凝固的血液附着在上面,将最残酷的事实暴露在了阳光下。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身上,散发着亡灵才会有的,微微的荧光。
“你在看这个?”那个曾经在我初入千手时,最早一批关心过我的感冒,每次路过都会和我打招呼的人注意到我的视线,低着头指了指横断胸口的骨刺,自豪地笑了:“别看我这样,实际上,我才是那个赢了的人哦……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个浑身是伤的忍者护着一份染了血的卷轴越过大门,血腥的风撕裂了和平的假象,尖锐的战报响彻阳光照耀下的每一个角落:
“辉夜撕毁合约,大芥战死——”
我手中抓握着的糖果掉落在地,晶莹的糖粒弹起落下,沾染上灰尘,又被仓乱的步伐碾碎。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几乎毫无征兆地——
休战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