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的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人嘲讽道:“都成七星峰剑宗了, 还能有什么事?”
“最新的消息,就在前日发生的,几乎还无人知道。”食客放下筷子, 神神秘秘道:“那个衡阳子, 逃出来了!”
“啊?”
几人交头接耳:“逃出来也正常, 毕竟他是元婴期巅峰修士,七星剑宗式微,前任掌门陨落后, 七星峰已无化神期修士……”
宋恬盯着他:“然后呢?”
“似是听说,那宋剑尊的师父, 磐石宗薛峰主陨落了……”
她虽然婉拒了剑尊之位, 但很多人在外提起她,都称她为‘宋剑尊’。宋恬哪有心在意这个,只觉五雷轰顶,颤抖着起身。
“此话当真?”
“我骗你们做什么?”那人道:“小道消息, 听说是他自己的徒弟捅的一剑。”
宋恬一言不发,纵身朝门外掠去。
她踏上飞蒲剑, 宛若一道白虹,瞬间到了九天云上, 朝北飞去。
梦玦很快追上了她,他神情严肃,道:“我联系一下白萩。”
然而此地离七星剑宗相距甚远, 主仆契约断了后, 他无法像过去那样, 随时随刻找到她。
他呼唤数次, 都未得到白萩的回音。
梦玦道:“恬恬, 你等我。”
他撕开虚空, 身边的浮云似是裂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是浩瀚、无尽的黑暗与虚无,偶有微光,在其中闪烁。
合体期以上的修士,才能任意在虚空中穿梭地点,但需耗费很多灵力。
七星剑宗的山脉,映入眼前。
青山依旧,人去楼空。
落霞峰、长水峰等,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梦玦到了月明峰,也是无人。
那座磐石宗师徒曾经休憩过的小院,残留着血和符阵的痕迹,除此之外,屋舍坍塌,草木化作灰烬。
“白萩?”他在灵府里呼唤。
依旧没有回应。
他到了七星峰。
七星峰有修士存在的气息,但没有人在外活动。
他们似乎很害怕,都躲了起来。
梦玦只在一个不算隐蔽的洞府,找到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外门弟子,但他们对那日之事,知晓甚少,只听说衡阳子逃了,四处大开杀戒……
……
白云之上,梦玦从虚空里走了出来。
宋恬踏着飞蒲剑,孤零零在云上,早已望眼欲穿。
“怎样?”
他摇头:“没有人在。”
梦玦将他在剑宗的所见,大致说了一遍,他们离开不过半个多月,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她凝眸,低低道:“没有人在吗?”
没有人,也许,还有希望。
也许她听到的一切,都是谣言。
梦玦道:“恬恬,我们先回西极磐石宗看看。”
他牵起宋恬的手,明明是盛夏时节,她的手却是冰凉的。他心中怜惜,将她揽入怀中。
“恬恬,我们回去。”
宋恬没有落泪,她的神智,甚至比平时还要清明。她轻声道:“我很好。未眼见事实之前,我不会伤心。”
她说着不伤心,但身躯还是微微颤了颤。
梦玦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
他吻了吻她的青丝,在她的耳畔,低声道:“别担心,我们这就回去。”
俩人即刻启程,不顾烈日灼灼,御剑当空,朝西南方飞去。
日夜兼程,路途中,还在修士聚集的城镇里,听到了背的消息。
七星峰之变,在整个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各种谣言四起。
有人说,那个弑师的人是磐石宗大师兄林苦寒,他和衡阳子早有勾结。
还有人说,衡阳子遁入魔道,在月明峰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又过了俩日。
他们踏入中洲的地界。
南方的瘴气散去,梦玦在中洲,意外地收到了白萩的灵府传音。
“主人呜呜呜!”她带着哭腔道:“你在吗,你在吗?”
往日,梦玦只嫌她吵,今日再听到白萩的声音,欣喜不已:“你们在哪里?”
白萩的哭声忽然打了个嗝,她不可置信道:“主人,真的是你吗?”
“是我。”他冷静道:“说事。”
她道:“一言难尽!我现在与二师兄,躲在龙潭秘境里,给他疗伤,师父,师父他……”
白萩又呜呜哭了起来。
梦玦道:“你等着,我和恬恬这就去秘境。”
他轻声跟宋恬说了几句,当她听说,龙潭秘境里只有白萩和桑竹,心往下一沉。
宋恬默然不语。
傍晚时分,他们到了龙潭秘境。
湖水分开,荡漾出新的天地。